天骄（第二）（2/2）

“怎么回事，天怎么忽然就黑了？”

“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这可怎么办，我没有带伞啊！”

“怕什么，在这茶馆多待一会儿呗！”

茶馆内的人们哪见过这天色骤变之景？纷纷不安地嚷嚷起来。没过多久，他们见天边既无雷云也不落雨，遂又安静下来，谈论起了程夏方才所说。

“听程先生这么说，那游阑也是个可怜人啊！”

“是啊，真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程先生所说是真，这游阑就是个女魔头啊！”

“不走正道之途老老实实修练的人，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

白昼与黑夜交替，游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也在瞬息之间变为了月白色！

先前在她掌心聚集的赤色灵流也瞬间溃散！

“救我……”

白瞳圣女悲悯地看向众人，最终眼角落下一滴滴泪珠。

她渡尽千万人，却唯独渡不了自己。

高台之上，程夏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说到一半，楼上就泛起了巨大的法力波动，危险至极。幸好自己神机妙算，及时猜到这位血月魔女此刻恐怕就在楼上，并对他动了杀心。程夏这才赶紧利用自己手中的“北海月长石”转换日月，敛去了游阑的血月修罗相，保住了一命。

现在，这位大小姐身上的，应该是那尊天音月神相。

程夏微微一笑，面上不动声色。待人群安静下来后，又继续讲了下去。

“游阑很快就杀回了族中。”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以雷霆手段收拾了所有不服她的族老，杀死了所有兄弟姐妹，成为了玄冥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人们赞叹她强大之余，也心惊于游阑的修罗之相。血月双瞳的本质乃是一魔一神，前者杀戮嗜血，后者悲悯众生，矛盾至极。她在血月修罗相与天音月神相之间来回转换，最终竟然也取得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也就是大家口中称颂的修真界第一天骄，玄冥家族大小姐游阑！”

“血月成就了她的锋芒，最终却也禁锢了她自己。真正的灵魂在夹缝中求生，享永世孤独。”

……

程夏一口气说完，抿了抿唇，同时心里也是感慨万分。

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凌云传》与《闲云志》乃是同一作者所写，而他目前所处的修真世界就是《凌云传》中的世界，两个世界应该是不互通的。

《闲云志》中，游阑是他最大的意难平，她最终为求真正的自我，而丧失在了时间洪流之中，被时空门碾为齑粉。如果此女不伤害自己，他倒是愿意助她一臂之力，送她往万千至尊的宝座上走去。

可惜，在这个世界里，他首先要谋生存。

但若是游阑想要伤他，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与此同时，玉山。

一个五岁模样的小女孩捧着颗流光溢彩的水晶球四处晃荡，抓住老师傅的衣袍一角，奶声奶气地说：

“师父，这个黑色衣服的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我要他做我的夫君好不好？”女孩咿咿呀呀道，头上两只粉嫩嫩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老师傅看着身边奶娃一张小嘴“语不惊人死不休”，无奈扶额道：“玉兔，此乃未来可称天帝之人，不是我们能够高攀得起的。”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水晶球里的影像，右手抚上山羊须：“程夏此人，一生坎坷。虽天命独绝，横推一世，但最后却落了个被镇压在高山之下的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他对程夏的判词。

“所以玉兔啊，你要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嗯……？”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心中执念的种子已经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