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隐秘（1/2）

站在山谷入口前，莫辰玄紫色的衮服长长的衣摆和宽大的袍袖舞在风中，远远望去，有翩翩欲飞之态。天阙看着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睥睨天下的一抹淡淡身影，遗世独立。

“主人，这个山谷是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存在的，我被放到天云山之后，一直在仙宫里，从来没有出来过，对于山谷也是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过，以前我曾经听到过一句关于山谷的话。”天阙拽着莫辰的袖子，对他说道。

“什么话？”莫辰微微低头，看向他，说道。

“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把我放进天云山的那个人，他曾经来过这里的，那时候，我听他说过一句话。”

天阙摇头思索着，回忆着：“他说‘太古将灭，天地亦是无生，仙道凋零，已经是注定的事。我辈修士，倾尽所有，生生世世所求的便是仙，是道。我建仙古禁地，只愿留下一丝希望，去代替我们，去寻找真正的仙’”。

天阙点头不止：“就是这句话。”

“真正的仙？”莫辰口中呢喃，他回想起那天在仙宫里，他坐在皇座上，梦中仿佛游历了亘古烟云，那天地变化，第一幕就是仙界破碎。

那个将仙宫放在这里的人是久远之前就存在的人物，或许睥睨天下，或许傲视苍生，或许冠绝寰宇，但无论如何，都肯定是一位能够左右天地大势的人物，他将仙宫放在这里，很有可能知道仙界破碎的事，可他却说“去寻找真正的仙”，难道破碎的仙界里不是真正的仙吗？

回忆到这里，莫辰猛然想起当初在青州，他与木瑾轩说起求仙问道是为何的事，那时候，他说“仙是什么样子的？谁又见过真正的仙？什么是仙？是不是仙的上面还有仙？是否我们一心所求的仙却在倾尽一生求着另一个仙呢？”

莫辰暗暗怅惘，难道他当时的猜测是真的吗？

人们以为天地至尊的帝尊原来不是第一厉害的存在，人们终身追求的仙不是真正的仙，世事变化莫测，在短短几天之间，他的所有认知都变成了错误，究竟有什么是真实的，又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呢？无端的，莫辰觉得心里很累，经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却更让人迷茫。

一丝冰凉的气息流尽脑子里，莫辰心中震动，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冷汗直冒。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去控制，若不是寂灭心法自动运作，化解了他的心魔，刚才他已然入魔。

莫辰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究竟还是他的心境历练不够，竟然差点入了魔。

莫辰转头看向天阙，问道：“你知道仙古禁地是什么吗？”

“我知道。”天阙很快回答，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传说太古之时天道破灭仙道，那时候的有一位至强者，他为了保存仙道希望，就建造了仙古禁地，把一些有天赋资质的人留在里面，也算是为仙道留下一丝香火。”

“那位至强者……”莫辰心中若有所思。

“就是把我放进这里来的那个人。”天阙接口说道。

莫辰点头，他刚才也想到了，仙古禁地，应该就是当初的前辈们留下的希望之火。太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天道破灭仙道的传闻？如今听天阙转述那个人的话，这分明不是这么回事，或许，当初真的发生了什么无法抵挡的灾难，但却不一定是天道破灭仙道。

“仙古禁地。”莫辰又想起一件事，他是听说过仙古禁地的。

那时候在舍生洞里，他得到了九州*，上面记录了一件事，九州遭遇大难，有一队人逃离九州，遇到了九州的帝尊灵宝天尊，天尊追敌万万里，打破数十方世界，最后划地为国，在仙古禁地建永无国。

“九州，永无国，灵宝天尊，仙古禁地……”莫辰喃喃自语，他想到了很多。他修行时日很短很短，可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仙宫，帝尊，太古至强者，再到仙古禁地，每一件，每一个故事都是他以前无法想象的存在。太古，远古，上古，近古……，太多太多的故事，太久太久的时间，那些往昔埋藏了的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一在他眼前展开，让他眼花缭乱，目不遐接。

“主人。”天阙拉着他的袖子叫他，莫辰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山谷口走去。

“主人？”天阙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站在那里，目光随着他飘远。

在莫辰看不到的身后，天阙的眼神变得很奇怪，那里面似乎是不解，也似乎是惋惜，更似乎是怅惘。如果莫辰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他，一定可以会觉得奇怪，现在的天阙完全不是那个一脸幼稚的天阙，也完全不似如他当时说天阙自从产生灵智以后就在天云山，以至于单纯无邪，而是一种历经沧桑的深思，仿佛恒久存在的至尊。

他深深的看着莫辰的背影，目光闪烁不止，口中喃喃叹息，微弱的让人不可察觉：“圣光仙珠的主人，你真的是太弱了，这样的你，如何担当的起寻找真正的仙，拯救仙道的重任，莫辰，快点成长起来吧。”

然后，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圣光仙珠的来历神秘无比，是从登天路上滚落下来的秘宝，你是否能够成功呢？九州啊九州，你终究还是九州人，此行前往仙古禁地，里面的永无国就是九州人，就是你的族人，你是否能够得知？”

他喃喃自语，目光追随着莫辰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默默不语。

他确实是仙宫的灵智，但却并不是向对莫辰说的那样，在刚刚诞生灵智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而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产生了灵智，来这里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知道圣光仙珠选定的主人一定会来到这里，就一直等着，但他没想到会等那么长的时间，从太古一直等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