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三日后,在馆陶长公主半是骄傲半是忧心的目光中,被拜为大将军的陈午带着次子陈蟜同赴荥阳城。
本来还想拿乔一番等着刘启上门求出山的窦婴目光中充满复杂无比。而骑在马上的十岁少年陈蟜按了按胸口的四个锦囊,叹了口气:阿娇啊阿娇,你次兄我可是把命都堵上了啊,但愿你这四个锦囊真的能有奇效。不然你就没次兄了。
其实陈蟜和陈须一样,并不是很看好陈阿娇的种种计谋,虽让上次抗击匈奴三策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可是一想到阿娇的年龄和性别。两人便直觉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纯运气吧。
可陈蟜比起陈须来又有一点不同:他对阿娇那是毫无原则的宠溺,是故很多事,还没考虑后果,被小妹软软喊一声‘次兄’,他就冲动地去做了。
比如现在,随父去荥阳。
陈蟜已然打好了主意:若是陈阿娇的锦囊妙计不管用,那么他拼死也要护陈午周全,万不能让小妹背上害父的罪名。小妹还小,无兄可,无父不可啊。
此次陈午带兵去荥阳,刘启也是冒了险的。只是陈午前番抗击匈奴三策实在精妙绝伦,让刘启对他存了莫大信心。而今若陈午不自请出来,刘启就只能去登门求见窦婴或用灌夫了。可窦婴刚刚才被窦太后剥夺了宗籍,这要去找窦婴或窦婴的至交好友去守荥阳,刘启觉得自己或许还得登门道歉了。
先不说他作为帝王的能不能拉下面子来,只说这窦太后若是知道,定又要折腾一番。
两厢一比较,刘启更愿意给大姐夫陈午这个机会。
陈午此去荥阳最重要的任务是屯守,防范齐赵两国兵将越境深入。刘启为了万无一失,更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
此时,战局变得更加叵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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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偏殿。
“清君侧?”刘彘扬起小脸,看向陈阿娇,“阿娇姐,父王身侧有什么需要清理的?且,他们为何要帮父王清理?这仿佛是个借口。”
“这本就是个借口,”陈阿娇叹息,“此时舅舅正在延议,不知情况如何。”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便听雯音道:“翁主,十皇子,有内侍在前殿求见。”
“走!”陈阿娇立刻起身,刘彘紧随其后。两人顾不得形象,跑进了前殿。
前殿里头,此时正听那内侍对窦太后道:“吴国袁侍郎送来书信求求陛下,诛晁太常!”
两小儿跌撞而来,窦太后脸上的严肃终于退却了些:“娇娇你同彘儿跑哪儿来?这般气喘吁吁的。”
“大母,我们正在玩捉迷藏呢,我被捉住了。”陈阿娇娇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
“如今你倒是很不爱黏我了,”窦太后将她揽入怀中,又看下下头,“陛下如何决断?”
“陛下同意诛晁太常。”那内侍忙道。
“奇怪,陛下为何会诛晁错?”窦太后问,“老身一直劝他,晁错挑拨离间,诸侯本为刘姓,他不该如此。可陛下一直不肯听,要护着晁错。如今这是怎么忽然转性了?”
那内侍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仿佛晁太常提出两策后,陛下便改了口风,不再护着晁太常了。”
窦太后立刻来了兴致:“晁错献了什么策?”
那内侍道:“其一,请陛下效仿先皇,亲自出征七国,而晁太常则留守长安。”
窦太后冷笑一声:“好策,好策,君王出征,他留守?他比君王还了不起!”
陈阿娇心头也叹息了一声:晁错这人太直,策是好策,却不该这般说。他应该说,他为马前卒,同舅舅一道出征,如此方能说的过去。
那内侍不敢接话,只道:“其二,便是以徐县、僮县许以吴王。”
好吧,陈阿娇立刻明白了晁错的想法:七国乱,但是真正被削了封邑的至今只有三国。吴王领兵反,最后得了好处的只有吴国。这是□□裸的二桃杀三士啊!
只可惜,舅舅一定不这样想。晁错当初以吴国之事,挑起舅舅削藩的决心,如今却忘了吴国对舅舅的特殊心结。竟想要将两县划给吴国,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第一策,让舅舅对晁错生了警惕和防备之心,第二策,却是在舅舅心头死结上,捅了一刀。舅舅若能在护他,才是见鬼!
至于袁盎,那是晁错的死对头,先皇在位时,袁盎乃先皇面前的红人,晁错却受当年的太子,如今的陛下重用。两人因政见不同,相看两生厌。袁盎当年多次欲致晁错于死地,而当先皇薨逝后,晁错终于站的比袁盎更高时,也三番五次对着袁盎下黑手。袁盎自请调离,去了陇西做都尉,后又去了吴国做刘濞的国相。
此番七国乱,晁错在刚乱之时,便上表要杀袁盎,说他没有提前将吴王要反的事报来,心头定存反意。袁盎得知此事后,便上天两头上表求杀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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