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心怀妙计守本心怪语连珠惊天下(1/2)
云淡淡,夜雾渐薄,风细细,秋叶纷落。
福瑞客栈之内,颜查散手持毛笔端坐书案,几次欲下笔又停,轻叹一声道:
“雨墨,依你所见,颜某此次决定是否太过凶险?”
雨墨看了一眼颜查散,保持面瘫中。
颜查散站起身,慢慢踱步:
“白兄和艾虎入监为的是迷惑孟氏父女,若事情有变,还有金校尉的信号弹为信,可及时呼应,而且以白兄和艾虎的武功,越狱而出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就怕……唉,但愿是颜某多想了。”
停下脚步,颜查散吸了口气,口中喃喃又似询问、又似自语:
“此次金校尉有展护卫随身保护,那孟氏父女又无武艺在身,应是安全无忧。只是……”顿了顿,“金校尉身份特殊,若是不慎暴露,虎穴之中又仅有展护卫一人维护,若是有个万一……”
颜查散又开始在屋内团团转圈:“但此案干系重大,必要查个清楚明白。原本颜某是打算由金校尉想出骗术,待颜某了解其中诀窍后,亲自去孟府……可是……”
说到这,又叹了一口气,回想之前自己曾表明自己这一想法后,那二人的表现……
蓝衫青年面色一变,立时撩袍单膝跪地,坚定嗓音掷地有声:“颜大人此举万万不可!”
“买糕的!”细眼少年扑通扑地,一抹满头的冷汗,“颜大人您别开玩笑了,您堂堂一个代天巡狩的钦差大人,出门代表的可是皇上天子!就算是掉了根头发蹭破块皮拔了根汗毛那可都是顶天的大事!什么以身犯险以身作则以身作饵这等不靠谱的事儿你想都别想啦,若是您有个意外,咱们这一窝子不等襄阳王来砍就要先被皇上给一窝端了!”
未等颜查散做出反驳,金虔又开始新一串说辞:“何况这‘仙人会’的骗术,不是属下自夸,天底下恐怕除了属下,没人能说得清楚讲得明白,不信颜大人您现在就跟属下复述一下!”
回想当时自己竟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颜查散不禁扶额感慨:“那仙人会一计,颜某虽然心中明白,可若想同金校尉一般说得条理清晰万分诱人,却是有心无力……”
“颜大人您就别想了,这花言巧语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的本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就的!属下不才,也曾谋得汴京第一讲价高手的名号,这种坑蒙拐骗耍嘴皮子的伙计就交给属下吧!”
那时的金虔言之凿凿道。
“颜大人放心,展昭愿与金校尉同去!定然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颜查散回想,展昭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是没有给自己反驳的机会,言罢就干净利落起身,拽着金虔离开。
“唉……若是颜某辞别恩师之时能多借几位江湖高手就好了……”颜查散叹息道。
“颜大人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包大人麾下第一高手展昭和声名远播的金校尉,甚至连借住开封府的锦毛鼠白玉堂都跟随颜大人出行,就算包大人想多借几人,只怕也是无人可借了!”
“什么人?!!”颜查散面色一变。
雨墨瞬间闪身上前,双手一抖,灭月弦荡出,耀目钢丝缕缕流光,好似活物一般环飞二人周身。
“这位小兄弟的武器倒是有趣。”一人带着笑意推门而入,向颜查散一抱拳,“颜大人不必紧张,在下是特地来助颜大人一臂之力的!”
颜查散瞪着来人半晌,猛然恍然道:“难道阁下是……”
“嘘……”来人做出一个噤声手势,回身关门,走到颜查散身侧,压低声音道,“颜大人,小心隔墙有耳!”
“什么?!”颜查散一惊,望了一眼雨墨。
雨墨面容一僵。
“颜大人莫要怪这位小兄弟。”来人摇头,“这位小兄弟内力尽失,耳力自然不行,且监视之人并非常人,若非我二哥耳力异于常人,怕是也无法发现。”
“二哥?”颜查散面露惊喜之色,“难道阁下并非一人前来?!”
来人轻轻一笑,却是换了个话题:“颜大人,不若让在下先听听金校尉的‘仙人会’之计如何?”
颜查散怔了怔,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面色,但见此人表情镇静,神色轻松,这才暗松一口气,抱拳笑道:“请阁下品评。”
然后便将一个时辰前金虔侃侃而谈的“仙人会”之计详细告知来人。
半柱香之后……
“天下大幸、天下大幸啊!”来人听罢,抚掌大笑。
“阁下何出此言?”颜查散奇道。
雨墨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来人,似有不解。
“金校尉仅是信手拈来,便能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诈骗敛财之策,此计若是被歹人所用,定会祸国殃民天下大乱!金校尉有如此智谋,却能坚守本心,未入邪道,反而入开封府供职,岂不是天下大幸?!“
屋内一片宁静。
许久,颜查散才长吁一口气,轻声道:“阁下所言甚是!”
雨墨眨了一下眼皮,以毫米为单位点了一下脑袋。
*
入夜时分,华灯初上,孟府花园凉亭之中,刚刚获得一场胜利的孟华书孟老爷正悠然坐在摇椅之上,一边悠闲品茗,一边向对面妙龄女子夸耀自己的战绩:
“那个什么云君善,当真是可笑,竟想用引蛇出洞骗君入瓮的法子诱我们出手,那点小伎俩,老儿我一眼就看穿了,真是班门弄斧!”
“爹爹说的是。”女子,也就是孟秋兰掩口娇笑道,“就凭他那不入流的本事,怎么能瞒过爹爹的慧眼,分明是找死!”顿了顿,又幽幽一叹道,“可惜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不过那小子也算有几分姿色,待明日爹爹去跟那县令说一声,让他想法废了那小子的武功,到时候给我女儿做个面首也是不错啊。”
“爹爹!”孟秋兰笑得花枝乱颤,“还是爹爹知道女儿的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大笑。
“呦,孟老爷和孟小姐真是好兴致啊!”
一道嬉笑嗓音忽从高处传来。
孟氏父女一惊,同时抬头。
但见院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人。
只见此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如竹竿,眼细如缝,一身宽大长衫被秋风吹得飒飒飘扬,好似一个空荡荡的衣服架子。看见孟氏父女一脸惊异瞪着自己,眯眼一笑,脚尖一点,从院墙之上旋跃而起,落地无音,竟是江湖罕见的轻功绝技。
“你是什么人?!”孟老爷拍案而起,怒喝道。
“你们的贵人!”
说话间,细眼少年已经飘到凉亭之中,撩起长袍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指尖挑起一块糕点扔到了嘴里,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来人,将此人扔出去!”孟华书提声大喝。
话音未落,就见十余名家丁护卫打扮的精壮男子从花园四周冲出,将那消瘦少年团团围住。
可再看那少年,面不改色,一派镇定,一手继续捏着糕点往嘴里送,另一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随着一声脆响,消瘦少年周遭突然旋起一阵劲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少年身侧便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但见此人,一身纯色黑衫,身形若松笔挺,头戴一顶黑纱罩面斗笠,手持长剑,仅仅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凝重煞气隐隐而发,竟是迫得周遭家丁难再近身半步。
“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孟华书怒道。
众家丁这才如梦初醒,抄起手中钢刃便向那黑衣人杀去。
黑衣人稳稳守在那消瘦少年身前,手中宝剑甚至都未出鞘,仅是在家丁攻上来之时,慢吞吞将剑鞘随意击出,却次次都分毫不差击中家丁的鼻梁骨。
顿时,鼻窜鲜血的家丁捂着鼻子哀嚎一片。
看着已经毫无战斗力的一众家丁,孟华书和孟秋兰的脸色皆有些难看。
那消瘦少年放下手中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朝孟氏父女嘿嘿一乐:
“如何,孟老爷、孟小姐,如今可愿跟在下聊一聊了?”
“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孟秋兰嗓音尖锐刺耳。
“在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知道你们是谁。”消瘦少年背着双手,在凉亭里一边溜达一边道,“去年四月,孟老爷您化名王福宽,孟小姐化名王山月,于湖州内骗取许仁山白银一万三千两,去年八月,二位又化名杨大奇和杨心仙,于锦州境内骗取李庆光白银八千两。”
说到这,少年抬眼看了一眼孟氏父女蜡白脸色,一眯细眼,继续道:“还有去年腊月,今年三月、五月、七月,二位分别用不同身份,在青州、云州、丰州、寿州四地骗了四位外地经商的富家公子,共计骗取白银五万三千四百两。二位,咱说得可有遗漏?”
“你是官府的人?!”孟华书瞪眼问道。
“官府?!”少年嘿嘿一笑,“在下若是官府的人,二位怎能不知道?官府恐怕根本动不了二位一根头发吧!那云君善倒是和官府有几分瓜葛,可也不被二位给弄进了大牢,朝不保夕?在下一个无名无势的小人物,自是不敢和二位叫板。”
孟华书和孟秋兰对视一眼,孟秋兰挑眉道:“难道你来自江湖?”
“江湖?”少年又是一阵摇头,“江湖水深啊,在下这条小杂鱼若是跳进去,怕是连朵水花都见溅不出来。”
“看来阁下是世外高人了!”孟华书冷笑,“不知老朽何处得罪了阁下,竟劳阁下大驾光临寻老朽的麻烦?!”
“找二位的麻烦?在下可没这个胆子。”少年瞪着细眼道,“在下只是听说二位种种丰功伟绩,心生敬佩,特来拜见,顺便带来一份见面礼。”
孟华书和孟秋兰一脸狐疑瞪着少年。
“倒也不是什么大礼。”少年随意摆摆手道,“在下曾对二位骗取银财的法子小小研究了一下,觉得二位当真是……当真是……”说着,朝二人嘿嘿一笑,“太蠢了!”
“你说什么?!”孟华书不禁暴跳如雷。
“二位辗转数个县镇,耗费数月时间,骗了六次,竟然才骗了不到六万两白银,还惹得官府全国通缉,导致二位缩头缩尾,难以再次出手,这不是蠢是什么?”少年一脸鄙视望着孟氏父女,撇嘴道。
“你、你你你你!”孟秋兰纤纤玉指指着少年,气的花枝乱颤。
孟华书则是老练的多,抬手按下孟秋兰的手臂,沉着脸,压下嗓门道:“听阁下的意思……难道阁下有更好的法子?”
少年一挑眉,细眼中突然爆射出耀目光华,提声道:“在下不才,确有一法,能骗人于无形,敛财□□速,不出半年,定能获取百万白银!?”
“什么?!”孟秋兰杏目瞪大,“简直是胡言乱语!”
“在下是否胡说,二位不妨先听听再做决断。”少年神秘一笑。
“好,我倒要听听你这狂妄的小子有何妙法!”孟华书冷笑一声。
这位少年、自然就是金虔,一脸高深转身坐在石凳之上,悠然翘起二郎腿。
一身黑衣的展昭紧随其后,护在左右。
“嗯咳!”金虔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咱这妙法就叫——‘仙、人、会’!”
“仙人会?”
孟老爷和孟秋兰对望一眼。
“此法何解?”孟老爷问道。
“二位且看!”金虔掏出一个瓷瓶在二人眼前晃了晃,“瓶中之物可非比寻常,乃是集天地之精华神农之仙草炼制而成的惊天地泣鬼神之物。一日一粒,可延年益寿包治百病,长期服用更有长生不老之效,!”
“小兄弟你莫不是说笑?”孟华书嗤笑一声,“世上哪里有这种东西!”
孟秋兰也不屑冷哼一声。
“啧啧啧,二位当真是孤陋寡闻!”金虔摇头道,“幸是今日见了在下,咱今天就好好让二位开开眼界!”
说着,噌一下起身跳上石案,将手中瓷瓶盖“啪”一下拔开,两指捏住瓷瓶中滚出的物体,高高举起,提声道:“此物便是上天入地旷古烁今四海八荒独一份的——仙丹!”
入夜月光明亮,孟华书和孟秋兰看得十分分明,那消瘦少年指尖夹着的乃是一个黑不溜秋的丸子,猛一看去,简直就跟羊粪蛋差不多。
“仙、仙丹?”孟华书的胡子有点抽动。
孟秋兰的眼梢乱抖:“臭小子,你这是骗人的吧!”
“嘿嘿,孟小姐果然好眼力,这仙丹自然是骗人的!”金虔从桌上蹦下,笑道。
孟氏父女脸皮开始同时抽搐。
“臭小子,你拿我们开涮吗?”孟华书愤愤道。
“二位为何如此神色?”金虔一脸惊奇,“咱不是正在跟二位讲解‘骗人’的妙法吗?”
孟氏父女咬牙。
“难道你打算靠卖这颗假仙丹来赚取百万两白银?!”孟华书道。
“孟老爷你傻了吗?”金虔惊诧道,“这仙丹别说百万两银子,就连一两银子都不值啊。”
“臭小子,你找打是吧!”孟华书气得胡子乱颤,一挽袖子就要上前揍人,可刚抬起一只脚,就觉背后一股阴寒之气袭来,眼角一瞄,只见那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自己身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孟老爷,稍安勿躁,想赚大钱,这等毛毛躁躁的性子不改可不行啊!”金虔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教训道。
“臭小子,你别光耍贫嘴!”孟秋兰恶狠狠道,“若是将我们父女惹急了,莫说你们两人,就算是两百人,也要你们横尸当场。”
“啧啧,”金虔摇摇头,“好好好,咱这就细细道来。”说到这,又顿了顿,“二位是否需要笔墨纸砚?”
“啊?”孟氏父女再次茫然。
“难道咱这等妙法,二位不需要记录一下?”
孟氏父女的脸色已经逼近铁青。
“唉,二位,可别怪咱没提醒啊!”金虔叹气。
“臭小子,你有屁快放!”孟华书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
“好!”金虔端起脸色,慢悠悠道,“首先,咱先说说这‘仙人会’。仙人会的首领,称为仙主,仙主的手下则称为仙翁,仙翁又分为一等仙翁,二等仙翁,三等仙翁等等,仙翁之下,又有仙童侍候……”
“什么仙翁仙童乱七八糟的?!”孟华书怒道。
“别急别急。”金虔摇了摇手指,继续道,“咱再说说这仙丹。这仙丹,一粒十两银子,只要花一百两银子买十粒,便可入‘仙人会’成为一级仙童。”
“谁会花一百两去买一颗破药丸,莫不是疯了?!”孟秋兰嗤笑道。
“哎呀呀呀,孟小姐,何必这么着急呢?!”金虔长叹一口气,“在下还未说完呢!后面才是重点!”
孟秋兰狠瞪金虔一眼。
金虔却是不以为意,继续笑嘻嘻道:
“成为一级仙童后,只需再寻两人每人买十粒仙丹——这二人便是二级仙童——两位二级仙童用来买仙丹的合计二百两银子,其中五成上交入会,余下五成则需交给——这位一级仙童。”说到这,金虔顿了一顿,细眼扫过孟氏父女,“就是说,此时这位一级仙童就已经赚回本钱一百两银子。二位,可听明白了?”
“臭小子,你当我们父女二人是傻的吗?”孟华书瞪眼。
孟秋兰翻了个白眼。
“那好!接下来二位可要听仔细了。”金虔清了清嗓子,“二级仙童再每人收两位仙童,就有四位三级仙童,收取白银四百两,其中五成交给二级仙童,五成自留。二级仙童再将收到三级仙童的二百两银子中的五成留给自己,五成上交一级仙童。二位,听到此处,可还明白?”
孟氏父女略显犹豫,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好!”金虔吸了口气,“换言之,此时二级仙童每人赚取白银一百两,而一级仙童赚到两位二级仙童每人上交的五十两,共计一百两。”金虔眯起细眼,望了望对面的孟氏父女,“现在,一级仙童总共赚取了多少银子?”
“嗯……”孟华书显然有点眼珠子画圈。
“应该是——两百两银子……”孟秋兰有些不确定。
“孟小姐果然天资聪明。”金虔嘿嘿一笑,继续道,“四位三级仙童再每人发展两位仙童,便有八位仙童,如此发展八级的话……应该是……”
金虔特意顿了顿,瞅了孟氏父女一眼。
二人板着指头,显然算不出来。
“是二百五十六位仙童。”金虔给出答案,“一级仙童收到了二位二级仙童的五成银子一百两,四位三级仙童四分之一的银子一百两,八位四级仙童八分之一的银子一百两,所以,当发展了八级仙童之时,一级仙童已经赚了多少银子?”
“八百两银子!”这次孟华书算得倒是挺快。
“不对不对,”金虔摇头,“你还要减去一级仙童第一次上交的一百两银子,也就是说一级仙童赚了七百两银子。”
“对对对。”孟华书连连点头。
“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何用处?”孟秋兰问道。
“孟小姐问的好。在下且问你,此时一级仙童发展了几人入会?”金虔问道。
“嗯……这个……”孟秋兰开始回想。
“孟小姐怕是忘了吧。”金虔笑道,“至始至终,一级仙童只发展了两人,余下之人皆是下面的仙童层层发展而来。也就是说,一级仙童寻两个人入会后就无需再劳半分心力,便可坐拿七百两雪花白银!敢问孟小姐,这等空手套白狼的好事难道不会令人垂涎三尺趋之若鹜?”
孟氏父女目瞪口呆。
金虔双臂环胸:“这仅是每一级仙童发展两位新人赚的银子,若是每人发展五人,十人呢?若是不止发展八级,而是发展二十级,五十级呢?那又是多少银子?”
听到这,孟氏父女脸色同时一变。
“二位可还记得适才在下说过的仙人会的构架?”金虔挑眉。
孟氏父女一脸不确定摇摇头。
金虔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仙童仅是最低级别,其上还有仙翁,仙翁之上则是最高的仙主。”又吸一口气,“二位不妨算算,若是仙主下有八位一级仙翁,一位一级仙翁下有八位二级仙翁,一位二级仙翁下有八位三级仙翁,直到八级仙翁下有八位一级仙童,一级仙童下有八位二级仙童,然后不限级别不限人数一直发展……这般推算下去,那这位仙主手下该有多少人、收多少银子?!”
孟氏父女齐齐呆愣。
“不夸张的说,这‘仙人会’的‘仙主’大人只需坐在家里喝茶赏云赏月赏荷花,那白送上门的银子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说到这,金虔猛然起身,细目圆瞪,摆出一个指点江山的威武姿势,嘹亮嗓音响彻天际,“那时,莫说百万白银,就算是富可敌国一国首富也是唾手可得!!”
一庭宁静。
孟老爷和孟小姐慢慢回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法遏制的震惊之色。
“快快快,取我的算盘和文房四宝过来!”孟华书提声高喝。
不多时,一个家丁就急急忙忙送来算盘和纸笔。
孟华书拨算盘,孟秋兰执笔,两人迫不及待埋头算了起来。
“二位,慢慢算,可别算错了。”
金虔悠哉移到一边,孤影背立,遥望天际冷月,风伴素衫,青丝飘曳飞扬,当真是一派世外高人的圣洁姿态。
可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金虔的鬓角额边,皆布满了细密汗渍。
此时金虔的心声就是:
哎呦咱的姥姥诶,总算说完了,咱的脑细胞舌头根都要打结了!
静静站在金虔身后的黑衣展昭,也以微不可见的幅度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孟氏父女此时自是无暇顾及其它,二人埋头苦算半晌,越算越吃惊,越算越激动,算到最后孟老爷手指抖得都快拿不住算盘了。
“好一个仙人会,妙!实在是妙!”孟华书欣喜若狂。
“咳,孟老爷,如何啊?”金虔转身,神色玄妙道,“在下可是说笑?”
“小兄弟果然是高人啊!快快快,上茶!”
孟秋兰立即指挥家仆端上了茶盏水果,还十分殷勤地给金虔倒了一杯茶。
“还未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孟华书态度明显恭敬不少。
“免贵姓钱,”金虔一指身后的黑衣男子,“这位是在下的保镖,姓赵。”
“原来是钱公子和赵公子,失敬失敬。”孟华书一抱拳,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表情,“小兄弟,不知如此妙法你从何得知?”
“这个嘛……恐怕此时还不便相告。”金虔垂眼,端起茶碗轻吹浮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孟氏父女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小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何要求?”孟华书正色问道。
金虔挑眉一笑,竖起四根手指:“四成,仙人会的收入,咱要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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