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2/2）

林渊看着他渐渐染上红晕的耳尖，心情顿时大好，知晓这人是害羞了。不过他也见好就收，否则把人惹毛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你觉得这次会不会有凌瑜昭的事？”

凌瑾撇去纷乱的思绪，正色道：“说不准，若是太后的意思，其中定是包括他的，但是父皇如今余气未消，必定不愿。太后不知其中缘由，必会相问，若是父皇据实相告，恐怕太后身体有恙。所以这件事到最后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选妃也包括凌瑜昭，但是皇上必定会给他找一个出身低微的。”

“我也这么想。”林渊赞同道，“旁支的人来问过我，他们有意将女儿送你为妃，让我问问你的意思，我告诉他们你二十五岁前不宜娶妻，否则，有损寿命。”

“我何时……”凌瑾话刚出口就反映了过来，“你想以此为理由，让太后打消给我选妃的念头？”

林渊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正是如此，太后一向信此，只要我找人说你二十五岁前不宜娶妻，太后就会打消这个念头，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

凌瑾无奈，“你愿意如此就如此罢，只是太后虽然信这个，却也不是什么人都信，你可要找个靠谱的。而且，你如今也已经二十了，就没人催你娶亲？”

林渊得意的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人我已经找好了，太后绝对会信。至于我，父王不会管我，太后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皇上，他不会不顾我的意愿下旨赐婚，况且，戎族不会太平太久，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到。只要我没有想不开的自己求娶，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提，所以，殿下千万要把人握牢了，别让我有想不开的那天。”

“我自然……”

“殿下，大哥……”凌瑾的话还未说完，孩童清亮软糯的嗓音就响了起来，他一转头，就看见林琪换了一身衣裳，干干净净的站在三步之外的地方，期期艾艾的不愿意过来。

凌瑾将没说完的话吞下去，招手道：“琪哥儿，怎么不过来？”

林琪偷偷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凌瑾身边，这才小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他这会儿洗了脸，脸上的口子不少，但都是些浅浅的皮肉伤，看着像是指甲刮出来的，脸上也东一块西一块的有些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这样的脸配上可怜兮兮求原谅的表情，让凌瑾心疼不已，“知道错就好，你大哥不会跟你生气的。”

林琪偷偷地看了一眼林渊，见他还是黑着脸的样子，顿时沮丧的垂下了脑袋，凌瑾揉揉他的脑袋，警告性的瞪了林渊一眼，后者扯出一个讨好的笑。

林琪对此一无所知，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响，他才像是下定决心般仰起头闭着眼大声道：“哥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跟别人打架……”

“为什么不打？”

“啊？”林琪错愕的睁开眼睛，傻愣愣的看着他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别人欺负到你头上，难不成还忍着？我可没教过你这样的道理，我林家的人，何时需要忍。”林渊的表情很淡，这让林琪更加迷茫起来，他哥这样子证明他不是在说气话，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可是……”他刚开口，林渊就飞过来一个眼刀，林琪连忙噤声。

林渊看向林琪的目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人惹到了你头上，不反击反而忍着，是为懦弱，但若是别人没有惹你，你无缘无故将人揍一顿，是为纨绔霸道。别人惹到你身上，或是做了什么恃强凌弱之事，你尽管去打，把人打死也有我给你撑腰。但是，分不清敌我实力，仅凭一腔热血则是无脑，就算要替天行道也要估量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差距，否则，别人救不得，你自己也会折进去。”

“就拿今天来说，你和一个女孩子打架，不论输赢，对你的名声终究不好，现在还能说是小孩子，无伤大雅，若是等你长大后又如此呢？到那时候，还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你。还有，你只看到那孩子打人，可知道是被打那人辱骂她在先，如此武断不问缘由，是做人大忌。你如今还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胜利，更是不可为，你可知你虽胜了对方，但是自己也是如今这份凄惨的样子。如此自损八百才伤敌一千，有什么好得意的？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练武，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琪愣愣的点点头，傻乎乎的问道：“跟我打架的，是个女孩儿？”

林渊没好气的点点头，林琪顿时脸红的像火烧，手足无措的道：“我，我不知道他是个，是个女孩儿啊，若是，若是……”

“知道又怎样？”被林渊一呛白，林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措的望向凌瑾。

凌瑾看够了好戏，心情正好，好心道：“别担心，那孩子女扮男装，连好些大人都没看出来，你这么个小孩子，看不出来也是平常。但就像你哥哥的说的，对方虽然有错，但是你不问事情缘由就贸然出手，的确做得不对。”

林琪这才哭丧着脸又认了错，林渊心里的火气这会儿也散的差不多了，就顺势原谅了小孩，只是这孩子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林渊二人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也不点破，只是让人将小孩带下去休息。

不出两人所料，第二日，学堂中发生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只是当事人都小，纵然其中一个是女扮男装，也没有难听的话流出来。倒是有人将这两人拉郎配凑在一起，林渊对此虽没明着说什么，心中却是很不屑的，在他心里，自己的弟弟是最好的，那种不守规矩、心狠手辣的丫头怎么配得上。

太后听说后笑了一场，隔日就让林渊带着林琪进了宫，看了林琪脸上还未消退的青紫和血痂，心疼不已，“乖孩子，可还疼？这孩子怎么下手这样恨，这才几岁，若是长大可还得了。世家大族的家教也不如此，哀家看着，有这么一个妹妹，姐姐的言行也不会好到哪去。皇帝如今每天只是政务就有的烦了，要是后宫也不安宁，皇帝也太累了，顾家那个女孩，就让她回去吧。”

林琪连忙拉着太后的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太后，琪哥儿也有错，我没有问清楚事情缘由就打架，也不能全怪那个孩子。况且，哥哥常说，嗯，纵然是一家人脾性也是不同的，她姐姐兴许和她不一样，太后还是见见再说，否则，就跟琪哥儿一样犯错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太后定是不高兴的，但是林琪如今年纪小，太后又向来喜欢他，并不在意。只是看他小大人的样子乐得不行，“哎呦，瞧瞧瞧瞧，这才多大啊，都知道这么多道理，难得的还能自己认错。”

林琪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的，是哥哥告诉我的，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改，焉能逃避！”最后两句说的颇有些器宇轩昂的意味在里面。

太后乐得不行，转头对一旁的林渊道：“你也莫太过怪罪于他，他毕竟还小，慢慢教就是。你如今也二十了，诺大个王府，又有老父又有幼弟，每个女人怎么能行？你若有中意的尽管跟哀家说，只要家室不是太差，任凭过得去，哀家自是会同意的。你若是没有中意的，哀家这里有好几个人选，你相看相看，若是看得上，哀家就替你办了。”

林渊有些歉意的看着太后道：“太后的心意，微臣领了，只是微臣早已下定决心，必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如今还未曾有。况且，男儿志在四方又何患无妻，微臣不过才二十，何须着急，毕竟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总要慎重的好。戎族如今也并不太平，也许这一两年间就上战场了，西北一日不平，微臣便一日不愿娶妻。”

“胡闹！”太后顿时呵斥道，“说的是什么混话，若是边关十年八年的都不平，你难不成要一直不娶妻？”

林渊狡黠一笑，“那就看微臣有没有中意的人了，况且，太后难道不相信微臣？只要戎族来犯，臣必定效仿祖父当年，将戎族打进大漠深处，再不敢来犯！”

太后没好气的道：“我哪里是不信你，只是成了亲就多一份牵挂，你在外面打仗也能多些顾忌，就不会太过拼命。况且，王府也的确需要一个女人，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外面的事情可以，内院的事情终究不方便。”

林渊只是笑，并不答话，太后好说歹说也不见他松口，心知这事是真的不成，只能作罢。

林渊将林琪留在太后那里，自己径自去各皇子的住处去找凌瑾，刚出来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位体态丰腴、容貌艳丽的宫装女子款款而来。这女子看着不过三十岁，体态风流，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风韵，只是眉目间暗含厉色，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皇子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和前些日被罚的三皇子眉目间相似的很，这二人正是三皇子的母妃、茂国公的嫡长女、宫中最受宠的贤妃和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兄弟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