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凌瑾点点头，两人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凌瑾脸色淡淡的道：“如今既然已经找到退敌之法，自然是要尽快施行的，戎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攻城，虽然大云有二十万的兵马，但是那些部落的骑兵如何，想必世子比我更清楚。这场战争，若是依着如今的形势，大云的胜算并不大，我愿意去戎族，为大云献上一份微薄之力。”

林渊有些庆幸，也有些心疼和无奈，庆幸的是现在已经有了苏长平，无奈的是这人还是存着这样的想法。其实凌瑾的想法他不是不理解，三皇子和二皇子不管什么人上位，他都最多是一个闲散王爷，如今皇帝却把他拉了出来顶缸，两边却是都恨上了他，他以后的命运就说不准了。他如今急着到戎族，除了真心希望大云胜利，还是为了自己。

此去凶险，想要毫发无伤几乎不可能，若是这中间受了什么伤，比如废掉一只手什么的，也就跟皇位彻底无缘了。如此一来，皇帝想再拿他当做棋子也就不可能，而二皇子和三皇子也看到了他的决心，不管日后谁上位，他都会是个闲散王爷。他这个想法应该是很早以前就有了，但是他身份摆在那里，想要随随便便的把自己弄废根本不可能，不说皇帝会不会心存芥蒂，单是被牵连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绝不会这么做。但若是去了戎族，不仅名正言顺，皇帝不会起疑不说，还要嘉奖一番，而且嘉奖也只会是荣华富贵，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会记恨上。

正是因为这些，他才会觉得心疼，前世他们相遇时他不在意，后来做了交易，却也是亦敌亦友，他更不会了解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后来慢慢喜欢上他时，时局已经握在了他们手里，他那时是荣贵无比的太子，谁还敢为难他。他一直都知道他活得小心翼翼，但如今看他一步三思，心里的心疼渐渐就蔓延开来，他错过的、做错的，比他想象中还多。

思绪万千，也不过是瞬间，林渊脸上挂着浅淡得体的笑，轻声道：“九皇子有这份心就好了，父王……”

凌瑾打断了他，冷静的说道：“我知道王爷和将军的顾虑，我已经给父皇修书一封，言明此事乃是我执意为之，与他人无关，世子若是愿意帮我劝说王爷和将军，我就立刻将信送往京城。战事紧急，要早决定的好，如今整个平关，论计谋和手段，最合适的其实是世子，但是戎族既已见过世子，世子自然也就不能去了，除了我，还有更合适的吗？”

林渊摇摇头，“九皇子说的极是，但是如今，已经有了人选。”

凌瑾愣了一下，有些无措的道：“已经有了？”

“是，今日才找到的，我考校过，很是合适。”

凌瑾点点头，恢复那副冷淡的样子，“既然合适，那么世子就当今日这话从没听过吧。”他微微颔首，打算离开。

林渊看出他眼里的些许失望，心里五味陈杂，忍不住道：“九皇子何必非要如此，二皇子和三皇子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皇上如今即已将殿下拉入其中，殿下为何不赌一把？”

凌瑾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一脸郑重的说道：“世子这话从未说过，我也从未听过。我此生并无大志，只愿意专心读圣贤书，当个闲散王爷。”

他说完，立刻就转身要走，林渊的声音却悠悠的传进了他的耳朵，“殿下一心相当个闲散王爷，可如今即已入局，为何不拼力厮杀一番，更何况，殿下一直不争，已经在争了。”

凌瑾转过身，脸上一片冰寒，林渊心中发痛，继续道：“殿下可知，先皇当年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只不过是因为夺嫡之战太过惨烈，争到最后除了先皇，景帝竟是再无一个子嗣。先皇也是不争，也是想要当个闲散王爷，到最后，却成了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就是皇上这次不将殿下拉入局中，殿下觉得三皇子和二皇子会放过殿下吗？”

凌瑾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冷漠的说道：“我倒不知道，我何时与世子有如此的交情，值得世子事事为我着想，上次送药膏也是，这次也是，世子就那么担心我的安危？”

林渊张张嘴，苦笑道：“殿下不必如此，是我唐突了，今日之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