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红字（1/2）

我不知道张乾坤会对玉盅做出的事，但玉盅定然是凶多吉少。其实我很想搞清楚张乾坤的意图。了解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这个人实在让我捉摸不透，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安。他行踪诡秘，出手狠毒，那样好看的笑容下，不知暗藏着多少让人迷眩的深渊。

他一定是想利用我什么，所以才让我活到现在。但是他要我做的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而且无从去打探。直接问张乾坤，得到的答案我未必相信。秦明月和玉盅对他一无所知，常生殿如今也难以让我信任。自从到了这里，常生殿身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我感觉恐惧，只怕常生殿的皮囊下，早已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

如今我们四个人当中，我最相信的居然是张旖旎。虽然也不了解她，但能感到她心机单纯，绝不似她哥哥心毒手辣。我决定把“杀掉她才能得到黄金面具”的传言告知于她，看她如何反应。

我这样想着，本能地看着张旖旎。张旖旎这个时候在她哥哥身边咬着压缩饼干，张乾坤还时不时逗弄她一下，显得亲情绵绵。仔细想下张旖旎几乎和张乾坤形影不离，再说就算我声音再小，只要在一个空间内，张乾坤必然能听到，从而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来。要套她的话，也只得加以时机。

我腹中亦是饥饿难耐，也从装备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分给玉盅一些。秦明月倒是没有吃东西，他正在研究一件古旧的青铜器。而我因为这次的盗墓之行并非为了这些古物，而且又确定自己拿不走，所以此时倒也没有多大兴趣去看。

若说这青铜器，我脚下也有很多。只是散落杂乱，说是殉葬品，又看不到这里有任何棺淳。说是别的，有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随意捡起一个，就看见上面有一些雕刻如生的舞蹈图案。甚至还有一些类似杯垫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用于火上烧烤。舞蹈中多有祭祀之影，舞蹈人手执兵器，形体矫健挺拔，动作刚劲，力量感强，队伍排列丰富，方向明确。人群中间似乎有一顶红日，显然众人在祭祀太阳。只是那太阳中间似乎也有一个人影。从画面的细腻和场面感看，至少这些青铜器出现的时候，是一个国家君主制已经建立的时期，必是有专人做出这些供皇室使用的东西。

从画中人所带的古老傩面具看，就知道这是古滇国的文化遗产。在市面上现在也能值天文数字。不过若这真是哀牢王的陵墓，这种东西在正墓里应该有更多，想顺走也要去那里。所以我只是简单望一眼，也没有太大*。

倒是张乾坤随手拿过我手中的青铜牒看了一眼，笑道这应该是兴傩仪的场景。看那人群中间的人面上也覆盖面具，应该是有人死了，族人在祭祀他。从中间的红日看，或许是皇室的人去世。就如同史记记载，大丧，先枢，及墓，入扩，以戈击四隅，驱方良。

这边秦明月看着手里的青铜器，又用手拨开墙上死人的头发，似乎在观察什么。最后他用青铜器照着死人的头颅比试一下。我离他较近，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虽然貌似是由于某种状况被镶嵌在泥土中，但是尸体的头颅却有些伤害。就像我之前扯下的头皮，当然有可能是因为这里没有水，尸体皮肤过于干燥导致脱落，但似乎也可以理解为那副头皮本来就是脱落的，为外物击打所致。

眼下秦明月手中的青铜器，和墙上其中一个头颅上的伤口，形状与痕迹都相吻合。因为尸体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无从分辨是击打致死以后被封闭在墙内，还是尸体先在墙内，而后被青铜器敲击。但是无论哪种情况，都会让人联想到一个毛骨悚然的问题——这击打的创伤，是谁造成的？

这些外国人，在这里究竟遇到了什么？是什么人在这拥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古墓里，给予他们袭击，掩埋？他们在这里，是不是在黑暗中就被包围，受到袭击时全无反抗之力，只觉暗中不知什么敲打了自己的头，泥土纷纷落下，混合着血液，惨叫声此起彼伏，在一片人间炼狱的场景里，逐渐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