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29岁已经很难找到好人家了，附近根本找不到，最后，人家介绍了远在20里外的大张庄的大姑父。自己并不知道大姑父高龄26没有成婚的原因，只是后来猜测可能是因为大姑父有一个傻子弟弟，总是到处乱跑，一不小心就找不着了，所以没人愿意嫁过去，后来大姑姑嫁过去后，头几年都挺好的，就是后来在大姑姑生二表哥坐月子的时候，又跑了，找了几年没找到，当然，最后也没找到。

由于大姑姑嫁的远，所以，在弟弟出生后，两岁半多点的柳月就经常住在老姑家了。说实话，老姑对自己这个侄女挺好的，就是老姑父一开始也觉得不错的，直到上高二那一年，应该是98年初，爹爹生病走不动了，需要人背着上车，正赶上秋收，妈妈自己去找车，想拜托三里外的小姑夫帮忙背人送到门口，前后最多一个上午的事情，可是小姑夫却拒绝了，原因还是，要去放牛，最后老妈没办法，只能求助于在岛城的大舅，大舅妈听了后，立刻从岛城找了大舅公司的车过来接人直接去了岛城医治。

老姑家是一年比一年过得好，过两年，大家的日子都比现在好过了，老姑父还学了泥瓦匠，家里地又不少，日子红火着呢。现在爹还是老师，再加上虽然奶奶没法贴补钱了，爹爹却也经常拿米面过去给小姑姑家，所以，关系还是挺近的，老姑也是三天两头的回娘家。

老姑父虽然有点小心眼，对老姑确实是好，后来老姑家日子好了，老姑隔三差五的给奶奶送吃的，老姑父倒是也没说啥。

只是，奶奶不知道是不是穷日子过得多了，姑姑给她送吃的，不管是生食熟食，一律锁到柜子里，自己偷偷的吃，再加上老妈也经常买水果给她拿到她自己的那个屋子，所以她经常吃不完，最后几乎都放的生虫了。点心生虫了，就会想起来拿出来给孙子孙女吃，也不知道那些水果放坏了她是咋处理的。柳月现在想想，真是老实啊，奶奶拿的点心，到处是虫卵，现在想起来都够恶心的，那时候明知道这东西吃了会肚子里长虫子，还是嘴馋会吃掉，清晰的记得有一次，一块月饼，已经硬的像石头了，里边的糖咋咬都咬不动，最后还是把皮都啃着吃了，再后来，是觉得奶奶好不容易对自己好点了，不敢不吃，最后都十几岁了，肚子里还长虫子呢。

很快，一家三口就到了家门口，还是记忆中的那个老房子，三间房，土坯的，老旧的很，先进了西屋，妈妈把柳月放在炕上，奶奶正在炕上纳鞋底，看见儿子媳妇回来了，还是挺高兴的——咋着也比自己在家好不是。妈妈打了招呼，就赶紧去做饭了，爹拿了个枕头靠在墙上，和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柳月叫了声奶奶，也腻到爹爹的身边，当起了乖闺女。

只听爹爹对着奶奶一脸高兴的说到：“妈，玉兰有了，一个月了。”

奶奶听爹爹提到妈妈，本来一撇嘴，刚想再絮叨絮叨儿媳妇的不好，好让儿子和自己一心，一听这话，也不顾，说儿媳妇的闲话了，只连声问是怎么知道的，爹爹只好把女儿山神上身的事说了，略过二舅哥家的事不说，把山神让媳妇注意身子的话强调了一遍。

奶奶顿时把眼光放在了柳月身上，对着柳月招招手：“月儿，过来奶奶这，说说想奶奶了不？”柳月故作不知的对着奶奶一笑：“奶奶，想奶奶了。”说完也不过去，就在爹爹的怀里坐着。

其实奶奶对自己还是挺好的，不过就是有点目的不纯啊。上辈子自己和奶奶很好，一会看不见就想，奶奶也是去哪走亲戚都带着自己，自己还曾经为了找奶奶跑出去二里地，最后被妈妈揍了一顿，带回来了。

直到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姑姑家吃饭，大姑姑和小姑姑陪着奶奶唠嗑，柳月在炕上眯着养神，奶奶以为孙女睡着了，只听见大姑姑劝奶奶：“妈，你至于看小云媳妇那么不顺眼么，以后你可得靠着儿子养啊。再说小云媳妇对你也不错，好吃好喝的先可着你，家里穷还年年给你做新衣裳，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奶说了：“我就看不惯她那厉害的样，月儿他爹还什么都听他的，你说月儿他爹是个老师，长的还好，村里那么多往外发展的，咋月儿他爹就这么死脑筋，就一门心思的和她好了？”

月儿听了这话一阵气闷，这时候已经发生过爹爹出轨的事了，怪不得爹爹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咋还有搞破鞋的心思，原来都是这个奶奶在那撑腰呢！只是柳月胆子小，不敢说话。

这时，就听见大姑不悦的声音：“没见过你这样的妈，还盼着儿子家庭不稳的，别人名声坏了无所谓，你儿子名声坏了，教书的时候不怕人笑话，也不怕你自己被人指点？”

“得了吧，村里这样的多了，谁笑话谁啊！”奶奶回道。

小姑说话了：“你们别说这个了，没看见月儿还在这呢，那是她亲妈，咋着也得背着点人啊。”

奶奶得意的声音传来:“放心吧，月儿和我一心，哼，她就得意吧，我让他们母女离心，看她以后后悔不。”

直到这时，柳月才知道，奶奶为啥老是在自己耳边唠叨什么“你妈太厉害了，不好”“你妈对你弟弟比对你好多了，重男轻女，以后记得多帮你小姑姑干活，你小姑姑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