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boss也要竞争上岗（1/2）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与阁下做一笔交易。”慕临舟道，“我观阁下在人界将要有一番大作为，妖、魔虽各自为政，然阁下欲成事，最大的阻碍却不是我等魔道。”

方玉书微微颔首：“慕兄所言甚是，我万妖城对诸位绝无敌意，今日之事……不过适逢其会，还望阁下勿要见怪。”

慕临舟：……见怪又怎样，你特么现在都占山为王了，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了！

死魔门筹划多年，乾云剑派覆灭不过是个开端，如今罗网初开，不宜节外生枝。好在乾云剑派已灭，修仙诸门元气大损，这昆山地盘与乾云剑派的运道眼看拿不回来，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

慕临舟道：“今日之事，阁下既是无心之举，我派自不会斤斤计较。如今乾云已陨，然天下之大，修仙门派星罗棋布，非止区区一门而已。阁下占据此间，不多时消息传开，届时少不了好管闲事之徒闻风而来。彼时群仙皆知乾云没于妖修之手，阁下树大招风，必被群起而攻之。”

方玉书本来顺口要问“阁下有何应对之策”，话到嘴边，念头一转，笑道：“无妨，皆杀便是。”

被对方突然展现的狂酷叼拽噎住，慕临舟语气一顿，冷然道：“阁下才临人世，莫要小瞧此间仙修才是。”

“千载仙门一夕覆灭，叫我如何高看此世仙修？”方玉书反问，目光灼灼，“若说并非仙修太弱，而是魔门蓄谋已久，如此一想……本座欲在人世立足，最大敌患倒未必是修仙之人。”

话说到此，已经没有继续对话的必要了。

慕临舟原本是想说服妖修与魔门结盟，如此一来，不仅可增加对抗正道的力量，而且有妖修在明面上做靶子，可最大限度的减少魔门实力的损失。

然方玉书却是挑明了仙魔两道皆是敌人，虽是将两边都得罪死了，却也杜绝了被背后放冷箭的隐患。

既然下决心撕破脸，方玉书不再收敛，血翼骤展威压四溢，慕临舟见势不妙，夺窗而出，临去之时触发魔蛊。

收到主人命令的蛊虫魔气大涨，妖力已无法束缚。魔蛊发动，方玉书当机立断，低喝一声：“忍着。”咬破舌尖，低下头去直接将妖血送入陆南玉口中，一手在对方胸腹间游走，锁定蛊虫位置，手下骤然发力。

腹腔被猛然洞穿，陆南玉吃痛，唇舌却被堵住，出不得声。

方玉书直接将魔蛊攥在掌中，捏成齑粉。妖血力量散发，修复肺腑，陆南玉此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

少年痛得面色如蜡，却顾忌着方玉书，连牙关亦不曾咬紧。他一只手本握着对方胳膊，此时却松了一松，仅是攥紧了掌下的衣物。

他这番举动被方玉书觉察，渣渣心软了一瞬，歉然道：“抱歉，该先把你打晕的。”

这歉道得不伦不类，陆南玉哭笑不得，伤上加伤，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有气无力地伏在方玉书怀里。

方玉书一边传信催促泽萝，一边发号施令，其声回荡于整座山脉上空，响彻万妖城每一个角落。

“众妖听令，即日起昆山地界，有擅入者，杀！五洲四海，与我为敌者，杀！死魔门魔修，杀！不尊令者，杀！”

……

夜色茫茫，昆山山脉边缘，崎岖的山林间，几道人影借着黑暗的掩护在林间逃窜。

这几人是二男二女，皆形容落魄，浑身血渍泥泞，狼狈不堪。

两名青年皆持剑在手，步履匆匆，神色间难掩慌张。

身量高些，气度沉稳些的青年正是凌尘。他臂中挽着一名身量纤细的女子，正是其同门师妹凌墨。凌墨的佩剑早已不见，腰上腿上几处见骨伤痕，血流不止，一路淋漓。

陆南枝紧跟在师兄身边，背上背着一红衣女子，正是断了一臂的红裳。

这一夜对几人而言宛如噩梦，先是魔兽噬人，同门惨死，再是掌门和长老拼死为他们拖延时间，却在等待传送之时，被魔修杀进了乾云殿。

当时大半弟子未及逃走，惨遭魔修屠戮。而最令陆南枝无法相信的是，这对同门痛下杀手的魔修，竟然是他的异母弟弟陆南玉。

陆南玉入魔之事，在门派中并非秘密。然自从他被清座林郁收归门下，派中诸人都已将其视为同门，并未排斥。甚至夜清宫众人怜他年幼，且为妖魔所害，比之平常弟子更多了三分疼爱。而陆南玉与众人也相处融洽，谨守门规，刻苦修行，从未见半点异样。

陆南枝还记得试炼前夕，与弟弟在峰顶比武论剑。还记得莲花峰比斗，弟弟与同门在台下嬉闹。

言笑犹在，却以恍如隔世。

神思一晃，陆南枝脚步一错，被乱藤绊了个趔趄。

凌尘及时伸手将他一扶：“小心。”

陆南枝站稳，擦了擦额上汗珠，赧然道：“多谢师兄。”

凌尘不知他心中所想，察觉到其神思不属，只当师弟是累了。他又何尝不是身心俱疲，同门死伤惨重，也不知除他们这几人外，其他人身在何处，可已安全逃离。

前路渺渺，不知何往，凌尘心中亦是茫然。然如今此处唯有他最年长，修为最高，若是连他也慌了，师弟妹们该如何是好。想到此，他不得不硬撑着打起精神。

拍拍陆南枝的肩，凌尘递过去一枚回灵丹：“再支撑一会儿，出了昆山，再寻地方休息。”

他又拿丹药给凌墨，凌墨神色萎靡，神智却还清楚，服下丹药，脸色稍好了一些。

陆南枝亦服下回灵丹，转头去问红裳：“红裳姑娘，你觉得如何？”

连问几声不见回应，陆南枝感到背上女子浑身冰冷，手足僵硬，不觉变了脸色。

“红裳姑娘？红裳姑娘？”陆南枝一边低声轻唤，一边将人放下。一探脉搏，却发现这女子已是香消玉殒了。

其胸前有一血洞，正是被陆南玉的魔骨所伤。

虽非同门，然大家同舟共济，便是当中最为不喜此女的凌墨，此时也不禁流露出哀伤之色。

然后此时无暇悲感，师兄妹三人口念引土诀，于林间掘出一浅浅土坑，将女子的尸身掩埋，继续往山外奔逃。

一只夜枭从三人头顶掠过，钻进漆黑的树林中。

锦衣男子立于林中，浓郁的黑暗与茂密的树枝掩住其身影，却无法藏住其身后有若实质的妖气，和黑暗中明明灭灭的妖眸。

夜枭凄声低鸣，落于男子肩上。其身后，一头妖虎在暗处沉声咆哮：“涟月大人，区区三个不成气候的小鬼而已，直接出手便是，为何瞻前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