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位男官(2/2)
“嗯,你说吧。”
凤炽天狐疑地看着水清浅,见他也直直地看着自己,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顿时对他产生几分好感,也许,这个水清浅,真的是个不简单的男子。
“请恕草民直言,代表陛下的帝王星,将在两年以内陨落。”
水清浅平稳地陈述道,一双眸子淡然地直视着凤炽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大逆不道。
然他这一句话让整个朝堂彻底炸开了锅,百位女官有的惊疑,有的担忧,有的不屑,有的愤怒,闹哄哄地议论一片,甚至有人直接跳出来指着水清浅骂道:“一个男子,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胡言乱语,陛下正值壮年,你竟然咒她,实在大逆不道!”
“陛下,此人犯了欺君之罪,请陛下处他死刑!”
一个六旬的女官甚至跪到了凤炽天面前,颤巍巍地指着水清浅,向凤炽天请求道,语气十分坚决、愤慨。
就连洛安听到他这句话也紧紧地皱起了眉,眼神复杂地看向水清浅,他究竟是谁?为何她直觉,他不在开玩笑,而是在说一件事实?若真如此,那娘亲……不!怎么可能?娘亲才近不惑之年,怎么可能那么早就……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导致整个朝堂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此时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一切都与他无关,感受到射在自己身上的一道复杂目光,他侧头看向了洛安,似一点也不意外,他的一双眸子依旧平静淡然,只是微微地弯了弯,可见,他其实是对洛安微微地笑了一下。
洛安见水清浅望向了自己,见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顿时觉得此人十分有趣,她的嘴角也忍不住挑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只是一双桃花眸里却渐渐深邃,幽深如谷。
嘈杂喧嚣的朝堂上,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周围的一切人与物都不存在一般,虽在对视,实则在对峙,一个淡然如水,似空谷中的幽兰,盈盈独立,一个魅惑如妖,似妖娆的彼岸花,肆意张扬。不到一分钟,两人同时错开了眼,均自然地看向了别处,朝堂依旧喧嚣,两人也依旧原样,似什么都未发生过。
“咳咳!”凤炽天闷声咳了两声,见整个朝堂重新安静下来,她才看向水清浅,笑意盈盈地问道:“水清浅,你的意思是,朕会在两年内归天?”
若说不生气也是假的,毕竟人都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但是,她心里更多的是可惜,毕竟麟儿才刚回来,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亲还未好好补偿她,还未完全帮她铺好路,竟就要离开她,让她独自一人承受。若真如此,就算魂归西天,她也觉得自己没脸见玥儿啊!
“应是如此。”
水清浅微微犹豫了一下,才答曰,依旧淡然自若。
凤炽天将此事一笑带过,笑意意盈盈地看着水清浅,询问道:“呵呵!水清浅,朕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在朝中赐你个一官半职的,你可愿意?”
这个水清浅倒是个不一般的男子,也许将他留下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陛下若给,草民就接了,陛下若不给,草民也别无他想,一切全凭陛下主意。”
然水清浅刚说完,刚才那跪在地上的六旬女官复又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朝着凤炽天恳求道:“陛下,不可啊!此人是个祸害!您怎可将他留在朝内?况且凤天历来只能女子进朝为官,他一个男子怎能?请陛下三四,凤天的祖制不能破啊!”
她跪着一说完,她身后的几十个女官也“哗啦”一声跪倒一片,也都不赞成凤炽天封一个男子为官,而且还是一个口出祸言的男子。
“众位爱卿,都起来吧。”
凤炽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跪着的这些人都是一片好意,只是,今日,她一定要让这个水清浅留朝为官。
“陛下若执意要封他为官,微臣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根柱子上!”
那六旬的女官指着殿内的一根柱子,与凤炽天毫不相让,眉眼间尽是决绝。
“陛下,微臣也是。”
“陛下,微臣也追随姚大人!”
……
姚靖身后跪着的一众女官纷纷应和道。
“哈哈哈!好啊!众位爱卿,你们要撞柱子就赶紧的!朕不会拦着你们。原来你们入朝做官只是为了用自己的鲜血污染这个金銮殿啊!早说嘛!我该让人提前备好清水的,可以及时将你们的鲜血冲刷干净!哈哈哈!朕只当你们从来没存在过!从来没有!”
凤炽天突然站起身来,变得近乎癫狂,抚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她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里回荡,进了每个人的耳,也进了每个人的心,让百官的心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冷意十足。
是啊!这个朝堂从来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出现空缺,因为,朝外永远都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填补进来。她们很多人都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挤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享受着凤天至高的荣耀和待遇,也欲干出一番事业,光耀门楣,传扬于后世。若让她们轻易地离开这个凤天最尊贵的地方,估计,无人会甘心。
那些刚刚欲一头在柱子上撞死的女官们听着凤炽天的话,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心里一阵寒意,早已没了刚才那番撞柱子的热情。她们只觉得自己无比悲哀,本以为以死相逼,能够让陛下回心转意,却不想陛下根本不在意,是她们太高估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造成如今这般尴尬的僵局。
她们差点忘记了,眼前的女子虽长相娇美,貌善颜和,但她是一个帝王,是整个凤天真正的主宰者。正可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对她们,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有的女官心里甚至十分后悔凑这份热闹,现在害得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府,若想完全死翘翘,也只差另一只脚了。
“朕让你们入朝为官,是让你们为凤天的江山社稷谋略的,而你们,一个个可真好样的,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要死要活的,既没胸怀,又没理智,朕要你们何用?这次,朕先饶了你们,若再有下次,谁再敢以死威胁朕,朕就立刻革了谁的职,并且,将人逐出凤都,永世不归,包括,其子孙后代!”
凤炽天笑够了,渐渐平静下来,坐回了凤椅,眸光凌厉地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几十个女官,语气十分冰冷地沉声道。
“臣等谢陛下不罚之恩!”
跪着的那几十名女官听着凤炽天的话,全都面露愧疚,听到后面,面上更是露出了十足的惶恐,待凤炽天说罢,才纷纷叩谢后站起,连姚靖也在一个女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老泪纵横,但也只能往肚里咽。
她们知道,这次是真的触怒凤颜了。心里暗自琢磨着,看来,以后得务必小心了,绝对不能再触陛下的底线。革职不算狠,最狠绝的是,她们的子孙后代永不能进凤都,不能踏进凤都,也就意味着不能入朝为官。她们可不想因着自己的一时失误害得自己的子孙后代永生永世地被夺了入朝为官的权利。否则百年后,想入朝为官的后人们还不得怨死自己这个老祖宗。
“水清浅,由于你精通天文地理,朕决定封你为太史令,你可满意?”
凤炽天见朝堂上无人再异议,看向水清浅,说道,似十分重视他,她的语气瞬间软了很多,只是眼里的凌厉仍未完全褪去。
此话一出,有的女官还是忍不住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太史令可是三品大臣,只比两个丞相低了两个等级。陛下竟然将这么高的官位直接赐给一个初入朝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男子。陛下这样做,让她们这些靠自己辛苦打拼才谋得官位的女子情何以堪呐!
水清浅朝着凤炽天行了个谢礼,“草民谢陛下。”语气依旧平静,无一点欣喜的情绪。
“怎么?爱卿还自称草民?”
凤炽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对水清浅调侃道。
“微臣谢陛下。”
水清浅随机应变,一双眸子迸发出自信的光芒,为他的神色更添彩了不少,就连他身上的气度,也一点也不输其他的女儿郎。
……
从此,凤天的朝堂上破天荒地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位男性官员,与其他百位女官同朝,共同商议国家大事。
百姓们听说后,皆称奇,想法不一,大部分均是反对的态度,认为男子就应待在家里相妻教女,不该抛头露面,更不该参与政事,只少数是赞成的。然,数月后,那些持反对态度的百姓皆改变了想法,甚至都对这位男官啧啧称赞了起来。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着关系,水清浅毫无悬念地站入了杨曼书的阵营,凤炽天看着这一情形,眼里就暗了几分。早朝还在继续,她看向百官,沉声道:“众卿可还有事启奏?”
“母皇,关于儿臣刚才提的事情,儿臣请求您允了。”
凤沐轩又站了出来,恭敬对凤炽天请求道,虽是请求,却是建议的语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轩儿,这事容朕好好想想,明日早朝,朕就给你答复。”
凤炽天看了一眼叶珍和洛安,见两人一个紧锁着眉,无比愁闷的模样,一个淡然自若,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一阵头痛,真猜不出,这些日子,麟儿究竟有没有让那叶珍家的公子改变心意?也不知叶珍今日的态度究竟是闹哪样?她难道只是纯粹地为了吉日之运才反对提前婚事?可仔细想想,她觉得还是有些蹊跷,因为叶珍刚才那句反对的理由实在有些牵强,像是为了应急硬生生憋出来的。
所以,她不敢擅自下决定。今日下朝后,她一定要找这两人好好地问个明白。
“陛下,此事时间紧迫,慢不得啊!”
杨曼书不满意凤炽天敷衍性的回答,便也站了出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爱卿不是说有三日嘛!朕明日答复了,自然还有两日,难道爱卿觉得朕会拿凤天的安危开玩笑?”
凤炽天心里十分厌烦杨曼书的嘴脸,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说道,虽是淡淡的语气,但无形中总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不敢不敢,微臣只是太担心了,并无意冒犯陛下。”
杨曼书连忙解释道,低垂的面上眉头微皱,本想今日能一并成功的,可没想到陛下还是有些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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