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军的吻(1/2)
许是一年前的辰光了,月下的流沙坳清风微拂,族中的男女老少聚拢在篝火周围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琵琶铮铮,羯鼓鸣奏,悠扬欢快的乐曲飘荡在西疆清澈如洗的星空之中。
赫连氏沙匪和迷月渡的顾南风马帮合作了一笔大买卖,抢掠了朝廷给龟兹白氏藩王的赏仪。这些东西可以换来很多的粮食布匹,西域的苦寒冬季就要来临,这次收获,可以让流沙坳的族人们在漫长的冬天免于衣食无继,颠沛流离。
抱膝坐在已经开始泛黄的草地上,含笑看着欢乐的族人,哥哥们邀了迷月渡马帮的几个首领饮酒欢庆,平素安静的流沙坳人声鼎沸。
族人们和马帮的汉子们开怀畅饮,男子们跳着矫捷阳刚的胡腾舞,女人们则跳着婀娜柔美的胡旋舞,反手叉腰如却月,扬眉动目踏花毡,一派乐意融融的景象。
一只大手突然覆盖在我的眼睛上,带着几分石榴酒的酒香,遮去了漫天的星芒,不假思索,几乎是下意识地擒住那只手,起身,挺肩,弓背,已经将那人狠狠从肩头摔过去!
他的身手竟是那般敏捷,人在空中一个腾挪转身,竟稳稳站在我的面前,反倒是抓着我的手臂一拧,让我撞进了他的怀中,后背碰上他坚/挺的前胸,火辣辣的生疼。
“流沙坳的三姑娘好身手,果然名不虚传!”耳边是略带戏谑的调侃,低沉男子的声音伴着灼热的呼吸回荡在耳边。
有几分愠怒回过头去,面颊却擦上了他滚烫的唇,月下一双如涵碧水的瞳仁,潋滟在沧溟的暮色之中,眸光如跳动的篝火,倒映着我晕红的双靥。
……
这景象却在迷雾中隐去,只余下熙攘西市中那面巾之下魅惑的黑眸,不由伸手过去,拉着他,酸楚胀满胸臆,轻声喃语,“你怎会在这里,顾南风,你知道吗?赫连氏沙匪已经不存在了……”
铁箍一般的手掌环握着我的手,猛一用力,手上剧痛,意识顿时清明,恍然睁开眼睛,面前居然是那张皎如清月,俊美无俦的面庞。
“好了,晕了这大半日,云笙姑娘总算是醒来了!”身边黑压压围着不少的人,听得出这是余妈的声音。
恍惚了半晌,才算彻底清醒,西市中发生的事情慢慢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中了淬毒的袖箭,我被那男子挟持,此刻不知为何,竟然已是身在将军府。
床前的将军一身戎装,显然是刚从军营中匆匆赶回,掩去了素日的白衣翩然,风尘如逸的气韵,却多了几分凛冽飒爽的王者之风,他握着我的手,神情冷凝,身边的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偷偷瞄着他的脸色。
“人是醒了,这箭上的毒怎么说?”他放开了方才紧握着我的手,微微侧首,问着身边的大夫,将军府的郎中陆先生。
郎中捏着拿着袖箭反反复复观察,嗅嗅味道,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上面的毒必定不是来自中土,老夫能辨别出任何一味草药,只是这个味道,却还是第一次见过。”
我缓缓坐起身,药性已然散去,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伸手要过那只袖箭,闻了闻袖箭上的味道,心下已经了然,很熟悉,也并不罕见。
箭尖和箭身之上是用天竺特产黑色曼陀罗的种子和洋金花淬炼的麻醉毒剂,味道只是淡淡的,所用分量并不大,少量使用对于身体无恙,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早醒来。
流沙坳的族人也会制作使用这种麻药,通常是在猎取大型野兽时,淬在箭矢之上,饶是再凶狠的野狼,亦或是再狡猾的沙狐,中了箭也会立时四肢麻痹,乖乖束手就擒。
使用这只袖箭的男子必定是西域人,我把玩着袖箭沉思,方才的昏沉梦境突然在头脑中乍现,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在脑海中电光般的一闪,难道会是他?
怎么可能,他是纵横驰骋的西北狼,如何会出现在中朝长安的闹市之中,可是,若不是他,能够对我使用西域淬毒暗器的男子,又能是谁呢?
一时间,心思电转,凝眉深思,不经意间,竟然对上了面前那双冰雪般清澄的星眸,心在刹那间慌乱,手一抖,袖箭掉落,被他抄手接住。
“你们权且下去,我有些话交待云笙。”他盯着我,目光灼灼,声音不低不高的说了一句,围拢的众人低眉敛首,立时走得干干净净。
“他是谁?”他的语声沉静柔和,却有着无言的威仪。
“四爷,他的头巾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我真的不知道。”正视着他的眼眸,语音笃定,心竟有一丝丝的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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