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易主（2）（2/2）

“好，我信你。”庞澄拉住她的手。

心口裂开的缝又合回去了。没有什么好担心好害怕的，她还是阮容。她嫉妒别人的幸运，厌恶自己的无能；她讨厌曾经发生的一切，她也讨厌神谕的崩塌与那些人的丑恶；她想要祸水东引，她想要独善其身……但是这些有什么不对？难道在这种所有人蠢蠢欲动杀人放火的世道下，她还守着不可杀人的神谕动动嘴皮子？

严捷与她有什么关系？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庞澄与她是什么关系？她绝不会对他下杀手；明白筠与她是什么关系？纵然可以用无关紧要的真假消息投诚以保证自己的平安，她也不会去做这种万一的事；连城旭与她什么关系……除了同门，还能有什么关系？

阮容的念头转瞬即逝，造成的影响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

“阮姐姐，你的境界！”

随着庞澄压抑着的，传声过来的惊呼，阮容脸色苍白。纵然是庞澄这般幸运，也没能改变她糟透了的运气：她的境界开始下跌。

若换了别的时候，自然是好的。阮家的道无外乎驯兽道、万兽道那些，要么亲近兽类，要么将自己“变成”兽类，绝不是什么上上道心，这也正是为什么连城家如此放心扶持他们这些修仙世家。而如今，她的道心崩塌——过分的警惕与冷漠绝不会维持得住驯兽道，但新的道心更加接近于无情道、众生道、顺道这些更加高级的道，自然有助于她的更上一层楼——若不是现在就好了。

庞澄拉住她的手，握紧：“我会保护你的！”

阮容怔怔地看着他，这番言辞和他的眸子，颇有几分，她不敢直面的情义。她立即回神垂下头，正不知该说什么，就听庞澄已经扯开了话：“你也知道，我运气好嘛！”

他在避免我开口，阮容的心又沉了几分。庞澄对于她而言，并不像连城旭那样，会带来关乎男女之情的遐想……更何况这种时候，她哪里还想得了这种事？

风声带着几分萧索，林子愈发黑沉沉的，带着不为人知的危机。尽管没有别人的声息，但他们早就体会过对方的神出鬼没。

是离开还是留下？如今刚刚成为洞明的阮容不敢决定。

“留下定然不行，但若要离开……”阮容皱眉，“恐怕很难做到一边躲开危险，一边给这些传送阵做记号。”

“我可以啊。”庞澄捏碎他的丹药，“这丹药纯粹依靠内部结构凝形，没有什么草药味。我把它沿途撒下，一来我认得出，二来昆林也认得出！”如今阮容境界下跌，想要回到原来水平，还需费些功夫，最好自然是能和昆林联系上。

“也好。”阮容点点头，这样子比她之前的法子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