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附哥哥身上是弟弟的鬼魂（1/1）

前郭县南面有一座延绵几十里的山，它像一道墙把高地和洼地分开，一个是岗上一个是岗下。岗上有许多砂厂，我讲的是李厂长家的故事。李厂长的儿子十岁那年被疯狗咬过，他婶娘用烟袋油子擦抹伤囗，告诉孩子，没啥大不了的事，几天就好。孩子的父母根本不知道，蒙在鼓里，直到发病，感觉出异常，可惜已经迟了，不久死亡，尸体火化后，父亲便把儿子的骨灰埋在自家承包的田地头。

某一天傍晚，十二岁的大儿子从邻居家跳墙头回家，一下子摔倒，母亲从屋里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儿子昏迷不醒，吓呆了，忙抱到炕上又是喊又是叫。家里人一阵忙乱之后，孩子慢慢睁开眼睛，一开口说话就自报我是你小儿子，只不过把灵魂附在哥哥身，想和父母再次团聚。

小儿子的鬼魂，鼻涕一把泪一把，“妈爸我真的好想你们，我天天都想回家看你们一眼，不过那边管的太紧，因为我是小孩，相比还自由点，瞅他们不太注意，好不容易从小门跑出来了。”他接着又对父母说，“我活着时候哥俩摔跤总是哥哥胜，刚才他跳邻居家墙头，我搂着他脖子，一下子把他摁倒在地上，这下他服了吧。”

李某夫妻一听是小儿子灵魂附在大儿子身上，好一顿温言劝解，你都死了，就不要惦记家了，更不能顽皮任性。灵魂又接着对父母说，“我大伯太不够意思，他家马车秋收拉地，上坡时马拉车比较吃力，我都从屋里跑出，帮忙把车往上坡推，逢年过节他都不说抽时间来看一看我，买点吃的喝的也像那么回事。”事后据他大伯讲，秋收拉地时，马车一到侄子的小坟近处，马就不老实，一个劲地打响鼻，心里总疑惑，找不出啥原因。有一天马车回家晚了点，总觉得车后面坐一个人，回头细看又没有，只不过心里有点发毛。

大概灵魂附体一个多小时，小儿子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大儿子清醒之后，只记得跳墙头不小心摔了一跤，其它的事情一概不记得。李某的小儿子的灵魂总往家跑附在哥哥身上。天真地问妈妈能不能随他到另一个世界，他兴奋地告诉父母，那个世界什么也不缺，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有社会结构，存在法制。他一个人只是太孤单，活着时就恋妈妈，现在更想多多享受母爱。

李某怕小儿子灵魂总回家，家中会发生不幸的事情，只好请巫婆，用朱砂画成一个威武的纸人，又从纸上剪了下来，纸人手中握着一把利斧，双目圆睁。巫婆告诉李某，拿到儿子的坟前烧掉，有人日夜看管他，他再不敢回家了。李某接过朱砂画剪成的纸人，不小心把纸斧头弄掉了，没办法，他只好用糨糊粘上，并没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一个月之后，小儿子的灵魂又附在哥哥身上，对其父母说，爸妈你们好狠心，为什么派人监管我的人身自由呢？小屋子那么小又怎能多装下两个人居住，我被约束得一动都不敢动。你说那个人手中的利斧，一使劲晃就掉头，有一次把我拇指都划出血了，吓死我了。刚才瞧他们不注意，我又飞快地跑出来。正在这时，就听小儿小附在哥哥身上直喊，他们来抓我来了，别打我，我这就跟你回去，别打了，饶命啊，大儿子口中发出的声音似乎渐远。

从此李某亡儿不再回家附体，一切又平静下来。我叔家我三姐在前郭县吉拉吐乡居住，和李某是同乡，而且两家是亲属关系，一日来我家讲了上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