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云压鹤不敢出（2/2）

一时间盛宴在大厅里摆开，张居翔坐了首位，令成看到萱萱公主已经坐到左侧，便一屁股坐到右面，立即大笑着和张居翔热情攀谈，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丝竹声响起，二十四个美女奏乐，六十几个美女展袖起舞，音乐轻柔，舞姿曼妙，十余种香气笼罩下来，令成顿时便不知身在何处，魂在何乡了。

令成完全走神，目光看着舞，耳朵听着乐，鼻子嗅着香，神魂吗，进入了无何有！

正在令成摇摇欲坠时，后边站着的丁安对萱萱公主说：

“公主何不与画圣碰一杯？”

公主立即拿起面前的酒杯，乘着众人欣赏歌舞的时候走过几步，在令成的酒杯上面轻轻一碰。

“叮——”

玉杯发出轻微但绵长而刺耳的响声，令成恍然回过神来，暗暗对着萱萱公主瞪一眼。

后面的花行将瞥一眼丁安，很是不满。这家伙不知道令成的深浅，居然多管闲事，破了令成的伪装。

一曲过去，舞尽乐去，张居翔举起酒杯，对着公主和令成邀酒，令成对张居翔说：

“烦宰相大人给我换一下酒杯，这个酒杯好像有瑕疵。”

张居翔哈哈一笑，对着侍者点点头，侍者从身后拿了一个酒杯换掉令成面前的酒杯，然后斟满酒。

旁边萱萱公主立即满脸涨红，眼眶里泪水打转。

这一切尽入张居翔法眼，于是笑声不绝，不停地和令成推杯把盏，赞声不断。

令成举着酒杯，来者不拒，一连喝了八九两，已经是脚步漂浮，眼神迷离，就差倒下了。

张居翔看看再喝下去不能作画了，何况画圣倒在这里也有许多不合适，即使是要收令成为己用，第一次就让他在宰相府过夜，也有诸多不便。

何况今天的目的就是看看令成的为人和胸襟，一步棋当做两步走，实在是有很多潜在的危险。

于是大手一拍，笑着说：

“画圣，老朽想请神笔作画，不知画圣能不能满足？”

令成哈哈一笑：

“只要出钱，即能满足。令某学画，意在养家。宰相大人尽管提出要求，令某竭力满足。”

花行将一听，当下就放心了，这家伙口齿清楚，干净利落，说话有理有据，哪像酒醉？

张居翔一听也有些发呆：这家伙好酒量，好胆色！

“老朽请画圣作一幅松鹤图，请问画资几许？”

“燕窝十个。”

所有人一听，都觉得高了，十个燕窝，那可是黄金万两。

但张居翔却说：

“好好好，物有所值！老朽还想和画圣合作一幅，不知？”

“可以。我先你后，画资从前；你先我后，画资翻倍。”

张居翔再次鼓掌，协议算是说定了。

来到画厅，令成捉起那枝最大的笔在画纸上面不断地飞舞，很快就画出一簇簇松针，占满了整个画纸的中部，接着丢掉巨笔，以右掌蘸墨直接拍上去，画面瞬间就有了万里青云之势。

接着脱下右脚上的鞋子，把鞋底在墨池一蘸，在画纸中间底部不断向上叠加，数十道鞋印叠加成一棵巨松的主干。

左掌在墨池轻轻一按，然后用毛巾擦拭了一下，用左手手掌在画纸上部轻轻拍打了十几下，松树上空就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云层。

紧接着在笼罩如云的松树头上以干笔画鹤，接连画了十几笔，却是一点笔迹也没有，整个画面仍然只有一棵巨松。

主干苍老而精神，暮气和青春并生，气势宏强。

飞笔在上面写下“鹤鸣松间”，然后写下年月日记，盖了印章，对着张居翔一礼：

“请宰相大人验收。”

张居翔正要说“有松无鹤”，忽听松间一声清丽的鹤鸣传出，直破九天，天空的云层好像微微一颤。

云层一颤，张居翔也颤抖起来，脸色变得铁青，对着令成施礼道：

“仙笔，受教了！”

令成慢悠悠晃到张居翔面前，轻轻地说：

“青云压鹤，敢不敢出来？”

张居翔浑身发抖：

“不敢。”

令成微微一笑：

“既然这幅入得宰相大人法眼，那么，继续下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