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名留息冢(1/2)
血华予灼灼一笑,芳华绝代,红发狂舞,艳丽无双。
所执芳草已经被洒弃于风中,与被风从所有樱树枝头残忍粗暴扯下的曼舞的樱花一样被扯碎成尘埃无数,徒留一树树骨干狰狞如恶鬼陈恶形,兀自挺立!
纤手轻挥翠玉般的竹笛,仿佛风之源头,无尽的杀戮狂风倾泻而出,如同一头头凶猛强悍的风之兽狂奔向破风而来的剑不世,凶如崩天,势若裂地,誓要将其咬碎吞噬,同红樱共葬。
沉沉浮浮昏昏绵绵细雨中,墨世之光,永夜剑式,灭尽环身无隙的凛风,更视天地如无物。
霎时间如神龙游空长虹贯日,随着雨沫飞溅,风退如孤狼避猛虎。
“哈哈哈!”剑不世疯狂笑着,长发舞动如一挂墨川,双眸里透露出无边的魔戾之气,嘴角的弧度宛若嗜血的弦月。
此刻的他对比起血华予,反而更像一个收割生命的山鬼。
……
看着那眨眼便要杀至的身影,血华予抹去唇畔落血,绝美容颜上似乎有一丝得意的诡笑,但却又像悲哀的无助的无法言喻的叹息。
紧接着,漫山遍野无花如鬼的红樱枝干上极速的渗出黏稠的血来,依血而生的便是红色的长发,猎猎滚动,流泻.出诡异无比的阴森之气,空中浮动出无数的白骨,具具皆是狰狞的挣扎之相,却摆脱不了与血发的纠缠不清不得自由。
白骨们空洞的眼眶仿佛还残留着极度的愤恨。
一声又一声凄厉的莫名悲鸣嘶吼惊动四野,好像无奈死去不得解脱的冤魂的不甘控诉,声声滴血。
地面上也噌噌噌噌的冒出无数戳天的张扬红发,疯狂扭动着如同魔鬼的舞蹈,魔舞之下,又是森然无数凄凄惨惨的白骨隐现。
……
剑不世银衣染血傲立风间残墟上,墨世之光凶光吞吐。
而血华予的红发凌乱披散,已同香草的衣服一起被剑气扯烂的不成样子,雪白肌肤裸露大半。
然而她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败战颓废或者惊诧的神色,只是浑然不觉此刻处境地茫然四顾,眼神迷惑而不知所以,好像根本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四周只有红樱的残败尸体和腐朽白骨。
她开始嘤嘤抽泣起来,血和泪抹花了她的脸,就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儿,我见犹怜。
一会儿,她倔强地咬着嘴唇止住了哭泣,伸出手去,拾起了落入尘土中的竹笛。
“心都碎了还不死……”剑不世看着胸口汩汩流出依稀间冒着寒气的鲜血的她,轻笑一声,身随心动,杀气盈天。
手持竹笛的她呆呆地看向黑发张扬的剑不世,好像被吓傻了一样动也不动。
瞬间,裹墨银影已至其眼前,魔王的双目带着激奋的血色,目眦欲裂,笑容邪诡,她的眼里映射着万千的黑色死光。
……
慢慢地,风魄汇聚,天地宁静。
她的嘴角还在淌血,娇媚的脸庞苍白如死。
她笑着,却好像有着能够撕碎人心的悲伤,瞳孔深处沉积着无穷的焦灼和无助。
“飞沫一场,谁肯华予……”
风奏响了竹笛,柔和凄凉,有吹动山鬼红发.缥缈,仿若前世断不尽的思念如潮。
樱树从幼苗破土而出到长大,只在数息之间。
不过几个眨眼,便又恢复了漫山的血色樱花。
毁灭在战局中的血色樱漠,重生了。
仿佛缥缈灵幻催发新樱的笛音还回荡在山中,飞舞在每一瓣的血色樱花上。
……
赤豹嗷嗷轻呼,担忧至深,冷风呜呜如诉,不知为何。
樱花孤独的飞舞,持疾风如转刃,零落成失之愤恨与死之哀伤。
石泉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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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红?还是血红?二者兼得,更赋惨艳。
娇颜如玉,裙袂如魅,接连血绽新红,又朵朵浸黑阴郁,是女神?是山鬼?又或者是一个受伤沉重的可怜人。
肉身伤,心灵伤,伤伤致命,却求死不能。
泉声不再欢快,或者从来欢快假象,悲哀本真。
此处松柏续樱漠,墨绿罩顶截樱红,画出一条分明的禁地界线。
丘陵遮掩,远山连绵,夕阳绘金,血色邈邈。
……
此刻山鬼,才当真恰如其分一个“鬼”字。
眉目呆滞,凄凄楚楚,凝出无声极致哀伤,红发散碎,如同破裂的嫁衣。
鲜血淋漓,衣衫凌乱不整,各种香草的美好气息也被闻之悚然的血腥味代替。
竹笛溅血,萎靡落于一旁,音调还高低不平的响着,却是断断续续不成曲调,时而尖锐刺耳如厉鬼嘶哑。
松柏与红樱静默不动,仿佛都死了一般,好似在为什么而默默祈祷。
忽然,森然动静之中,凄美诡异之中,袭来一声声惹人揪心的婴孩啼哭。这孩子大概是迁徙的人们丢失的吧——谁知道呢。
只知道他此刻在山鬼的怀里,不住的踢腾闹着,大声哭着。
女神轻声哼着一首无名却温柔的曲子,孩子渐渐止住了哭泣,安然入梦。
孩子生的很漂亮,眼睛大大,睫毛长长,鼻子巧巧,嘴巴小小,肌肤白白。
女神轻轻摇晃着婴儿,婴儿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微的梦呓。
女神的眼中满是慈爱。
女神的破碎红发仿佛有生命一般,爬上了婴儿裸露的脚踝,婴儿咯咯笑着,没有醒。
红发又缠上婴儿的肚腹,轻柔。
最后是慢慢覆盖上婴儿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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