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绿洲集市（1/2）

当原本有些老旧的墙壁突然变成一扇巨大的石门打开时，那些浮现于墙体的淡金色纹路却忽然跃动起来，如同受到漩涡吸引般，顷刻间消失于林玖伸出的手掌掌心中。

一时间，大量零碎模糊的画面涌入了林玖的脑海，他只觉得耳边充斥着数不清的声音，就好像无数人围绕着他的耳朵低语着，疼痛折磨着他，脑袋仿佛就要被撕扯得一分为二。

等到这一切渐渐淡去，林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那种痛苦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而一张张零星的画面现在却完全回忆不出，不仅破碎，而且宛如一道道虚影，只能捕捉到一个个色块，至于细节则完全无法分辨。

那些虚影色彩各异，有赤红色的，有璀璨金色的，亦有漆黑如深渊般的颜色。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种种的奇异现象，使林玖被好奇心驱使着，忘却了刚才的疼痛，朝着露出的新房间走去。

当踏入这个房间的一刹那，四周骤然亮起片片火光，静立于墙边各处的火把几乎同时亮起，将原本幽暗的地方照亮。

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林玖将自己手中的火把放在门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高大古朴的柜子，上面摆满了书籍，偶儿还在地上散落着几张书页。

看上去这里是一间地下图书馆。

带着疑问与好奇，林玖来到一座书柜前，摘下一本书，入手的瞬间却差一点脱手而出。

这本书确实厚重，但若说重到让人端不住倒是有些令人惊叹了。

书本的表皮是某种不知名的魔兽皮革，粗糙厚实，四角被木头边框保护着，封皮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股苍凉古老的味道扑面而来。

翻开这本书后，页面上竟然同样空空如也。

只不过端着翻开几页，林玖的胳膊便已经酸痛难忍，见这又是一本空书，便赶忙放回原位。

稍微缓和了一下力气，便抽出临近书柜上较薄的一本，这次提前有了准备，看上去轻飘飘的书同样重得惊人，打开书页，也同样什么都没有。

接着林玖又再度换了几个书柜，找到的书依然如此，整个图书馆都透露出一种神秘又奇异的感觉。

似乎自己的这一趟探险一无所获？自小靠着拾荒为生的林玖几乎没有空手而归过，看着这一整个难以理解的地下世界，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他，这里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他瞅准了角落中安静躺在地上的一本书，打开看到同样空荡荡的书页，便撕下了一页揣在怀里，最后再注视了一圈图书馆的全貌，便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当林玖从通路中回到坍塌的地方，提克等人已经醒来，他们围在一团，埋葬并纪念着死去的伙伴。

在大漠生存的日子里少不了生离死别，这是沙漠之狼的共识。

提克见到林玖，沉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带着林玖来到大家身边，问着他是否安好。

林玖掩盖了那座遗迹的事，只是说自己从沙尘中跌落后就在这里了，无论是岔路口的指引，还是那片金色的符号壁画，包括那座神秘的图书馆，都没有向大家透露。

他的心里总有股直觉，似乎那座遗迹一直在沉睡，在等待，而自己的到来唤醒了它，自己就是这座遗迹等待的人。

这个想法很荒谬，因此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其他人并没有再问，看得出来他们更在意身边的人还活着，只有莫克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玖，目光复杂。

大家都是大漠生存的好手，众人合力很快便挖掘出一条通向地面的出路，并且幸运地找到了已经半毁掉的马车。

在找回部分失散的货物后，还总算是没有损失太多，只是众人都受了不小的伤，加上团队士气低沉，此时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座绿洲城修养。

佣兵团再度上路，却有许多人永远沉眠在黄沙之下。

距离最近的是一座名为泉水绿洲的小镇，规模并不大，却是来往商队与佣兵们眼中的宝藏。

或者说每一个绿洲城都是一座宝藏。

沙漠之狼们找到了外围的一间旅馆，这里的房间并不干净，地板甚至桌面上还漂浮着一层沙子，莫克选择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足够便宜，他们已经丢失了太多的物资，如果不能接受这里就只能露宿大漠街头。

更何况对于常年漂泊的佣兵们来说，只要是床就足够舒适。

在简单处理了伤口后，林玖难得享受了一个安静的夜晚，他的房间是单独准备的，这是莫克为了感谢之前西提尔事件的帮助。

市镇的最中心是一个集市，对于充斥着商团与冒险者的绿洲城来说，一个热闹的集市就是最好的地标建筑。

天一早，沙漠之狼们便来到市集上，开始打点自己的需求之物，大多是一些最简单的疗伤药草，本就不富裕的佣兵们如今更是一贫如洗，甚至许多人只能买来低级的原料自己研磨。

而过着这样艰辛生活的人，才是这片荒漠的主体。

于是少不了的，少数立足于大漠上，称得上小有规模的势力，过着高于大多数人的生活，因此而生出高人一等的傲慢心态。

莫克面前的便是一个大漠有名的大势力首领，高昂着头颅，用眼角撇向莫克与身边的沙漠之狼，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

集市中来来往往形态各异的旅人，各自忙活着各自的生活，很少有人为了看热闹而驻足，这种连冲突都算不上的事每天少说也要发生数十件。

一位老人安详地坐在自己的摊位前，平静地看着两方的对峙，仿佛在看一场茶馆中的表演。

在荒漠中生存，便少不了树敌，显然这位趾高气昂的壮汉与莫克之间存在许多过节，如今见到这群人人带伤的残兵，自然喜出望外，渴望着借着这个关头打压对手。

林玖赶到集市上时，正巧两人在争夺某样物件。

莫克的表情显然已经有些愤怒难耐，自己手下的一名佣兵拿着全部的继续希望买到这份救命灵药，却被对方抢先一步，拿出刚好比自己多一点的价格。这让售卖的商贩显得有些为难，但看他紧盯着那一大摞钱币的样子，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这件事放在大漠上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优胜劣汰，价高者得，向来管制松散的绿洲城集市更多的还是遵循丛林法则的规矩。

尽管莫克看得出来对方只是借此挑衅，但却不能因此发作，正当准备退让的时候，见林玖小小的身躯站在了自己身边。

莫克心中叹了口气，朝着林玖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便要拉着身边人离开。

却听林玖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