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聂云（1/2）

路边的枯叶被肆意的风沙卷起，飞向天边，在空中悠然打了个转，又飘飘荡荡的重新落回地面。

西下的残阳将天空染红，可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美感，反而凭空产生了一种萧索落魄的荒凉之感。

忽然，一道不和谐的“嘎嘎”声打破了这荒芜寂静的画卷，似是引得神灵疏忽，不慎将墨迹泼洒在画上，一团又一团杂乱无序的瞬息间黑影覆盖了原本艳红的天空。

成群的血鸦不知为何突然整齐的盘旋在天际，冷冷的注视着黄沙路的尽头，西下的残阳平白给乌鸦的眼瞳镀上一抹血色，显得不详而诡异。

难听的怪叫声戛然而止，整个天地间便只剩下那略显杂乱的扑扇着翅膀的声音。

而在那弥漫着黄沙的小路上渐渐显露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血鸦冷漠的注视中，那道影子也是逐渐清晰了起来：那是一辆原木色的普通马车，拉车的马匹说不上是匹好马，可却在漫天血鸦诡异的注视下不疾不徐的向前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

倏地，血鸦开始盘旋，随后猛地张开锐利的鸟喙，一声嘎叫后，急速向着马车俯冲了下去，血色的眼瞳中透露出的残忍和疯狂满溢的几乎快要化为实质，拉车的马匹甚至已经隐隐嗅到血鸦鸟喙上丝丝腐肉的气息，硕大的鼻孔喷出两缕白色的气流以抵御这难闻的气息，可脚步却没有丝毫变化，仍是不疾不徐的走着。

“呼。”

就在鸟喙触碰到马身的前一瞬，一股清气自车厢内暴起，迎面而来的血鸦瞬息间于无声中化作飞灰，清气迎风壮大，霎时间便占满了乾坤，整个天地顷刻间便没有了难听的鸣叫声，只余老马不疾不徐的马蹄声，以及悠悠的鼻哼声。

“哒-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马蹄声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停了下来，车厢的门帘被一只枯老精瘦的手掌拉开，随后露出一张须发皆白，皱纹深厚的一张面孔。

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挡在面前宛若尸体般幼小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眼前这道身影年纪看上去很小，大概五六岁的模样，身材瘦弱，身着普通的青色布衫，不过此时青色布衫上粘上了不少血迹以及孔洞，那应该是被血鸦啄出来的血窟窿，稚嫩的小手上还死死捏着什么物件，好像是一块廉价的，随手就可以从路边摊上买来的玉佩。

老者伸手下意识的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须，微微仰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啊~熬~”一道慵懒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梳着童子髻，身着青衿的小女孩双手高高升起打了个哈欠，随后又用两只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睡眼惺忪的掀开车帘道：“师傅，我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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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人是谁....好像....还没死。”小女孩似乎已经见过了不少血腥场面，对这样一副血腥的模样没有太多的不适，瞅见这具和他差不多幼小的身体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又看了眼抬着头捏着山羊胡的老头子无动于衷不知在想什么地样子摇了摇老人的胳膊。

“师父他好可怜哦。”小女孩眼睛透亮，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一副如此惨状闪过一丝不忍道：“我们救救他吧。”

“嗯？”老人被晃得回过了神，有些迟疑道：“这个小孩子有点奇怪...”

“救救他嘛！救救他嘛！”小女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抱着老者的手臂不依的摇晃着。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苍老的手掌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呵呵，为师刚刚只是在想事情，也没说不救他啊。”然后笑着轻轻抱起小男孩进入了车厢。

小女孩摸了摸头上凌乱的童子髻，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随即又将嘴巴胀的圆圆的，气鼓鼓的走进了车厢。

老人仔细的将小男孩身上的伤口清理上药包扎，转头瞥了眼气鼓鼓的小女孩一眼笑道：“你个小娃娃还生气了？”

“师傅分明是故意的！”小女孩睁圆着眼，嘴巴一翘，短粗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脆脆的喊道。

“呃...怎么会！”被道破心思老人有点尴尬的捏了捏山羊胡，随即笑着翻箱找出了一件青衿就要给小男孩套上。

“嘿嘿嘿，师傅，那是我的衣服！”小女孩急忙拉住师傅的手，白皙的鹅蛋脸透出些许羞意急道。

“难不成让他穿我的。”老人笑呵呵的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好人做到底么，总不能让他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