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郭台巡视（2/2）

“今天出这么大的事，你看节目会火吗？”郭台忽然问道。任何一个领导，他都想要绩效，至少不能太差，这样吹牛的时候不大好看。洪建在他旁边说了几句。

“我看一定很火！”洪建说。

“为什么？”

“每一部大火的片子在发行前，都会有点事！”洪建开始玄学。郭台听了，这才把眉头松开。

后来老王和洪建调侃，说他为了安抚郭台，无所不用其极。洪建听了，只是摇头。他跟我们说，这倒不是，主要是电视台里头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太多，那种出事必火的，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了。“我不太信这套，但我也清楚，国内一线大腕们没有几个不迷信的，十之一二罢了。”洪建说。

他的确不迷信，不过他随身带着一块佛牌。“这是常静宁给我的。”洪建说。常静宁是演员，也是歌手，很火。“我自己不信，但不好推他的面子。”洪建跟我们指了条名路：“你们可能不清楚，这行当里搞运营的，最容易玩这些，好些都去泰国请小鬼！天天拿些糖果酸奶供着！你们平时千万别跟他们起冲突，这些人脑子都疯着的！”

老王吓了一跳，接着问他圈内是不是请小鬼的挺多的。这东西我们也是从网络上看过一点，不太清楚。“呵，明星艺人倒是不多，就搞运营传销的多，是从金融界传来的习惯，他们那边炒股的，脑子都不正常！”洪建讽刺道。

接着他一摇头，对我道：“我也就跟你们说说，你们可别到处去乱说啊！”

老王忙说，哪能啊！

不管洪建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郭台有点迷信也坐实了。“在下学疏才浅，不懂台长您的意思。”导演也在监视器前弯腰赔笑，“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大的投资，顾先生又摆出那么大的派头，打了招呼，租下这片湿地公园。就冲着劲儿，这节目必须会火！”郭台听了直笑。

“那多亏郭台您指导得好，郭台英明！”导演又说。

郭台的笑容淡了。他摇摇头望着苍茫的天际，茫茫的人海，工作人员在有序地忙碌着。郭台视线凝重，忽然间，额头的皱纹都散开了。他沉默许久，忽然朝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啊？”老王指指自己，又指指我。

“你们过来。”郭台被他的动作逗笑了，又招招手。我和王明后对视一眼，弄不清郭台是什么想法，但也只能慢慢靠近。好在郭台也不是借机生事，想要借此机会谩骂我们什么的。他歪下头，看着台下。测试跑道的人非常努力地趴在设施器材上。有一些没有活计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他们也代入情感，虽然没有人像引导观众那般引导他们，大喊大叫，但都目不转睛地观看测试。

郭台注意到这点，脸上也有了笑容。以领导的身份，去观察台下，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感受。这种超脱自然的感官，给人带来的错觉和享受，绝不容小觑。

“你们说，收视会怎么样？”郭台忽然问。

“那就不用说了！”节目没出来前，老王自然吹嘘。这点就是他从小养成的毛病了。商人大多喜欢吹嘘，死的吹成活的，活的吹成神仙！老王打小在这环境中长大，把这毛病完全学会了。郭台听了，却很新鲜。他身边的人又是另一种人，十分的话说七分，七分的话说三分，三分的话，那就不说了。“我听不到一句准话！”郭台心想。

所以他听到老王这么夸下海口，心里也有了点别样的喜悦。“你这是吹牛吧？”郭台笑道。

“哪能呢？”老王牛皮吹大了。

“呵呵，我不信。”

“郭台，我敢跟你打包票，这节目一出来，收视率肯定全国第一！”王明后信口开河，现在谁也猜不中，后来他这预言中了。

当然他现在这话是谁都不信的。

郭台听了直笑，他问王明后：“要是拿第一，我一定要实现你一个愿望。你先说吧，我记在心头。”老王听了，瞬间就不说话了。看这小子的神情，我心里大致有数，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估计在想，你虽然这么说，但也实现不了。我叫你把电视台台长的位子让了，你让吗？我叫你给我几百万，你给吗？

当然老王只是想想。

不过他还是得要找个理由来糊弄郭台——“我任劳任怨，没什么想法。”如果这种话说出来，今后只会社畜死。作为一个好员工，老王必须要提出一个不太难，并且容易操作的回答。

“如果真能实现我的愿望。”老王说，“以后我真不想和宁虚合作了……”

王明后有些嘀咕。宁虚在某些地方上龟毛死，把他折腾得够呛，所以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再好不过。郭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吃惊地看了不远处的宁虚一眼。我也随之望向他，宁虚正低头看手机，看他手指动的空间和频率，估计在上网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