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九（1/2）

从云州城出发多日，商队走走停停的也到了云全两州边境。

一路上无事可做，郝齐除了和同行的车夫聊天，就只剩下修炼。

好在他对修炼一事很上心，也不觉得单调无聊，几天的连续修炼更是让他感觉体内的源力更加浑厚，不像之前那样离散。

不知道二级之前的修炼是不是都这么容易，越往南走，郝齐修炼越轻松，很快就隐隐感觉到二级的门槛。

车队走一个时辰便会停下来休整一刻钟，趁着休息时间，郝齐跑到附近的草丛里去解决个人问题。

越靠近全州草木群山越多，轻易找到一棵还算高大的树木，借着树干的遮掩，他解开裤腰带。

突然，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郝齐立刻提起裤子，手摸进袖子，小心翼翼循着声源而去。

探头一看，只见一个麻布粗衣的小姑娘倒在石头后面，满身血迹，明显已经意识不清。

沿着痕迹往回看，全州多山，一旁的小山上明显有被一路压过的痕迹，看来是从山上摔下来了。

商队只休整十五分钟，郝齐看着脚边的小孩，内心纠结。

罢了，他还做不出放一个受伤小姑娘，独自躺在荒郊野外不管的事。

盘缠足够，还是等到下个城镇再做打算，先救人再说。

简单活动了一下小孩的四肢，除了发现左手有点脱臼之外，其他几处好在没有骨折。

小心把人抱在怀里，郝齐返回了车队。

“小庄，车队还有药吗？”

郝齐把小姑娘平放到马车里，朝一旁的杨小庄问道。

“小齐哥，这是谁呀，怎么受这么多伤？”杨小庄惊讶地叫了一声，忙不迭跑到前面车队去找人拿药。

“记得再拿壶酒，找个姑娘来。”郝齐在他身后忙补了一句。

“知道了！”

没多会儿，杨小庄便提着东西领着一个妇人回来，解释道：“队里没有女人，大婶是跟着商队搭伙的。”

“队伍要出发了，我在前面驾车，你们帮她处理伤势吧。”

郝齐点点头，让妇人进了马车，自己则坐在外面。

小姑娘衣服被树枝刮破，渗出不少血迹，额头上还肿起老大一个包，脸上五彩斑斓，看起来惨不忍睹。

马车的空间不大，仅容得下四五个人蹲坐，晚上若是在野外露宿，郝齐连腿都伸不直，现在多了一个人就更加拥挤。

幸好小姑娘个子矮，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她左手脱臼了，你别动，先处理身上的伤。”

郝齐对妇人嘱咐一声，然后侧坐在马车沿，把女孩儿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

先把脸上脏污清理干净，用酒给额头上的伤消了毒，涂上药膏。

郝齐本打算顺手撕下一片衣服包扎，但又觉得好像有点脏，感染就不好了。

于是想了想，解下了头上的青色发带。

妇人在车内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女孩的伤，皱眉说道：“身上到处都是青紫流血，还有很多陈年旧伤，得脱了衣服才好处理。”

男女授受不亲，小姑娘看起来也有六七岁了，周围又都是男人。

郝齐车上只有晚上用来挡风的门板，但门板遮住车里就太黑了，他环视一圈，叹了口气，只好又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举在门外。

如此折腾一番，让那妇人给女孩换了衣服，又付了几个铜板当报酬将人打发走。

给小姑娘盖上薄被，郝齐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车队一路行驶，下午便到了全州边境一个名为双田县的地方。

郝齐对全州没有丝毫了解，身边又带了个昏迷不醒的拖油瓶，便顺势在双田县停下来，告别了商队。

将人带去医馆治了手臂和伤口，又安置在客栈后，郝齐出门去四处了解情况。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找厨房要了两份晚饭，郝齐打开客房门走进去，发现床上已然空了，而房门旁边的柱子角蜷着一团黑影。

将房间蜡烛点亮，他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一小团面前蹲下来。

小姑娘眼睛很大很亮，脸却小小的，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这么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郝齐。

郝齐歪了歪头，开口问道：

“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小姑娘没有回答，愣了半晌，才慢吞吞的摇了摇头。

他不会假哑巴捡了个真哑巴吧，郝齐心里想着，那还怎么送人回家。

这里的县衙有送走失的小朋友回家这项业务吗？

小姑娘看起来呆愣愣的，他也不能任由她在墙角蹲一晚上，郝齐无奈，只能伸出手臂，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睡吧，明天带你去县衙。”

期间，小姑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即使郝齐将她抱起，女孩也还是低着头缩成一团，只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睁着。

第二天，两人来到县衙。

“你们不管送她回家？”郝齐紧皱着眉头质问面前的衙役。

“这小孩问什么都不说，只知道摇头，要么你带回去，要么就只能送到城东的育幼院了。”衙役随意回道。

“那育幼院在哪儿？”郝齐接着问道。

衙役不耐烦的理了理袖口，说：“就在城东，你去随便找个人问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便走。

手边的小姑娘不错眼的盯着地面，即使听到自己要被送去育幼院，也没什么反应。

来到城东，牵着女孩问了好几个人，郝齐终于找到了育幼院。

站在院子门口，一股子凉风袭过，扬起两人的发梢，摇晃着育幼院摇摇欲坠的大门。

两扇本就合不拢的破木门被风吱呀吱呀地吹开，灰尘飞扬，露出一道正好能够看进院里的缝隙。

门后只有一座挂着蜘蛛网的土房子，一群小豆丁光着腚蹲在房门外，围成一圈不知在干什么，其中只有两个小孩穿了不合身的旧衣服。

院子里除了孩子，还有一个佝偻着腰背的矮婆子，背上用绳子绑着个小婴儿，正坐在一张矮凳子上颤颤巍巍地做针线活，不时眯着眼睛将布料拉远了细看，一边还伸出手拍拍背上的孩子。

育幼院的大门被人推开，木板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有人来了，阿嬷！”

一个小豆丁率先发现两人，于是高呼出声。

老婆子眯眼一看，一高一矮两个半大小孩走了进来，她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