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你是为我好（2/2）

宋柯然更加讶异地看向曾小云，“什么……”

曾小云不等他给出更糟糕的反应，直接按下他的脑袋给公公婆婆鞠一个大躬，替他开心：“哇！那真是太好了对不对？！你一直跟我说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跟一家人能热闹地一起过一个生日呢。哈哈哈哈……”

宋柯然：“……”

不开窍的宋柯然真是一点也不讨喜，从刚才进门开始一直就是茫然的讶异，曾小云跟宋柯然送叔叔阿姨去公寓，下楼到超市添办东西的时候表达了恨铁不成钢的不满：“你不觉得你跟你爸妈的关系跟陌生人没有区别吗？他们来看你你不高兴吗？过来跟你住一段时间，你那么大的公寓也可以热闹一些不好吗？如果我爸爸还在，他要来看我，我一定不是你现在这个表情！”

失去了父母才会知道父母双全是多么幸福可贵，爸爸去世后曾小云一天想过十万次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宋柯然有这个机会却不知道珍惜，真是让人看了着急又生气。

“不习惯。”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柯然推着购物车轻声开口。

曾小云侧目。

“因为不习惯吧。一个人惯了的人，对温暖和热闹是近乡情怯的不安。”宋柯然苦笑地对上曾小云的视线，“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曾小云怔怔，一下子没了气性，只觉得自己的脾气太急躁了，没有站在宋柯然这边从他的立场想，只是把个人的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我……”她踮起脚，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着他，“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弥补你的遗憾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宋柯然心疼地轻拍曾小云，“你是为我好。”

琳琅满目的物品在曾小云湿润的眼眶里逐渐抽拉成一片朦胧的彩色区，在那里她仿佛看到自己的爸爸在冲她招手微笑。

“答应我，好好地跟你爸爸妈妈相处，多制造一些温暖的记忆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不过……”

“嗯？”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年的生日愿望的？我跟你说过吗？”宋柯然放开曾小云，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想要从她蛛丝马迹的神情上找到答案。

曾小云眨眨眼，把眼睛里的雾气眨巴开：“这个……”

“你别跟我说是你猜的，或者随便懵的。”宋柯然率先打住在她的前头，表示出不相信，“这个生日愿望，是我跟徐睿去游乐园的时候在打气球的摊位上写下来的。”

这个生日愿望……还真不是曾小云为了缓解他和公婆之间的气氛随便吹牛的，七年后的时空里宋柯然跟她清清楚楚地说起过关于他每一个生日愿望。

他的孤独和别人恰恰相反，不是随着年纪的增大才孤独，而是在遇到曾小云之前一直都很孤独。但他又已经习惯了父母保持这种温和疏离，更像是上下级别那样的相处关系。所以每一年的生日愿望他都会写下希望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这样的愿望。

他从没开口说过，却在每一年的生日对自己说过。

曾小云眼珠一转，严丝合缝：“你跟徐睿去过游乐园？”

宋柯然一愣，补充：“学校春游，大家一起去的。”

曾小云眼神锁定，不置可否。

“妈妈的一次性洗面巾买了吗？我看看。”宋柯然见自己的失误略过了最佳时机，只好伸手去拿曾小云手里的购物清单，推着购物车先行一步。

曾小云盯着他的背影暗暗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宋柯然足够幸运，还是她自己足够幸运。

毕竟这次的回归出现了太多破绽。

最开始回来时从晚上提前到了白天的重叠片段，让她口误频频；

他成立公司时她随口一提的“宋氏”正好是他心里所想；

她因为知道徐睿跟宋柯然的结局，表现得过分大度和不在意等等……

从最初宋柯然不解的眼神，到之后他发现纰漏后沉默的停顿两秒，曾小云每一次都提醒自己要回到七年前的心态，跟某人保持新鲜的相处感，和一定装傻的未知感。

但收效甚微。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从熟悉退到陌生更难。

宋柯然是一个严谨的人，他刚刚抢先把她的敷衍先一步打断，其实已经严重怀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