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星辰大海 第一百零二章 洪水滔天（2/2）

塞西尔讲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脑子也有点混乱。

尽可能地排除干扰，塞西尔尝试分析昂力塔古的话，想要从中获得什么。

他厌恶纳叶希，所以“惩罚”了纳叶希，他不喜欢乔弗里，但只是背后骂了几句。他称赞帕尼，帕尼已经死亡。他夸奖我，如今我站在了这里，难道说……

努力抑制住砰砰砰的激烈心跳，塞西尔小心过了头，害怕因为表现得急切，以至于错失机会，他现在的想法完全变了，他的不屑变成了渴望，他希望可以通过正常途径获得继承人的身份。

“人老了，就是爱啰嗦，东拉西扯一大堆也说不到正题，你刚才说不能理解我是吧？

唔，其实啊，这个问题非常简单。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吗？我不是如纳叶希一般的长子，没有稳固的地位；我没有你那样的好名声，也不像你本事大，有手腕；我没有像乔弗里那样虽然被很多人讨厌，却同样有很多死忠的拥趸；我没有帕尼那样几乎是最强大的助力。

所以什么都没有的我原本是没想过当皇帝，可是我不甘心，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呢？哦，也许有，我看你的兄弟南迦汨就很完全没有要当皇帝的想法。

不过，他虽然也是我儿子，但把我与那样的废物相提并论，我还是无法接受的。

为了当上这个皇帝，我是真的吃了非常多的苦，也付出了太多的东西，可是当梦想成真的那一刻，我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我只觉得空虚，感到百无聊赖。

说一句别人很可能觉得不要脸的话，这皇帝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真没多大意思。哈哈哈，不要塞西尔你不要受我的影响。”

塞西尔咧咧嘴，真的很想骂一句不要脸。

“当上皇帝以后，人的想法就完全变了，以前的那些什么雄心壮志啊，都变得无所谓了。

甚至，我还慢慢生出了可怕的想法，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比前人做的更好，不要说超过，就是令桑赛特帝国恢复到巅峰状态也肯定做不到，因为桑赛特已经烂透了。

那么何不毁灭他呢？这个事可没人做到过，哈哈哈哈，如果不能流芳百世，那么我选择遗臭万年。

塞西尔，你觉得怎么样？我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你现在能够理解了吗？”

疯子！一个无法想象的疯子！

这是塞西尔此刻唯一的想法，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有这样可怕的念头，得不到的就毁灭，这是勉强能够理解的想法，算是在正常范畴内，可是得到了却还要毁灭，这怎么会是正常人想干的事情？

“可是啊，我毕竟是桑赛特帝国的皇帝，我要为所有人负责啊，所以我真的无法直接动手毁掉这个国家，虽然那其实很简单。

我只能在一定限度之内，尽可能地搞些暗中破坏，所以会显得很怪异，就像人们看到的那样。

不过，后来我发现根本不需要那么搞的那么复杂，只要我什么都不做，那么桑赛特自然而然就会不可逆转地，极其快速地走向灭亡。

呵呵呵……最近，最近哈，哦哦，不对，不对，是一直，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牢牢地抓着很多东西，看出来的人不止你一个，这样做可不是为了维持帝国运转，你现在清楚了，我巴不得帝国崩溃。

当然也不是为了证明我强大，我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任何事情，骂我的人有那么多，我其实还挺高兴的，那是人们对我所作所为的认可。

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为了保障安全，毕竟我做的有那么点，嗯，一点点过分，所以我也害怕被人从皇位上赶下来啊，灰溜溜地被赶下台可就难看了。

就算没有那样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我也要提防后代中出现一个野心勃勃且又有实力的家伙，每个皇帝都是如此做的，不是吗？”

听到这里，塞西尔感觉自己终于听出了重点，昂力塔古长篇大论的重点，是比他对皇子们的评价，比他自己的真实想法还要重要的东西。

塞西尔自来到昂力塔古面前，心情几度变化，开始是不安与害怕，然后是激动与喜悦，再变成极度震惊，现在则是释然，他明白了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

昂力塔古的话还在继续，“我不能是被逼退位，再被流放的皇帝，我也不会是亡国、之君，但是，我死之后，必将洪水滔天！毁灭桑赛特的任务就要交给你们吧。

未来，史书会这样记载，桑赛特之亡，实亡于昂力塔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