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天国（1/1）

自从沐兮回到父母身边后，只有偶尔暑假的时候，回到那个熟悉的小村庄，看望祖母，祖父。

又是一个寒假，沐兮和父亲一起看望祖母，祖父。走进家门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都不忍直视。祖父躺在炕上，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当看见沐兮的那一刻，祖父看了父亲一眼，示意自己要坐起来，父亲扶着祖父坐起来，伸出那颤颤巍巍的一只手拉着沐兮的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圆溜溜的，泪花在眼睛里打转。此时的祖父瘦骨如柴，皮肤也是陈年的老树皮，没有光泽，只有那秃顶的脑门上悠悠发亮。脖子下面的肋骨，清晰可见，沐兮看着这位苍老而憔悴的老人，内心五味杂全，眼泪情不自禁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也克制不住自己。

第二天清晨，祖父世逝了，走的很平静，也许祖父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吧，癌症整整折磨了三年，炕上躺了三年，吃饭，自理都需要照顾，而照顾的人正是祖母。祖母说：“解脱了”。不会给众人添麻烦了，都好。亲眼看着至亲离开这个世界，从此天人永隔，也许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吧！

昔日和祖父，祖母生活的画面，一个接着一个在脑子里重复闪过。夏天的时候，祖父赶着牛车，沐兮坐在牛车的后面，牛在那里吃草，祖父挥舞着锄头，沐兮在阴凉的树下桶蚂蚁窝。夕阳西下，祖父载着沐兮归家，那头牛每到回家的时候，就跑的特别快，任凭怎么鞭打，都不听话。祖父会气的火冒三丈。

还会讲祖父年轻时候的故事，当时的沐兮根本听不懂祖父的话，只记得祖父每次讲自己的事时，都一脸惆怅的样子。

也会教育沐兮，当时的沐兮特别讨厌祖父教育自己。可如今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样走了。在也没有以后了，从没想过，这次的见面，竟是永别。

祖父出殡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沐兮没有哭，因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对于祖父来说，是一种解脱，不用在受病痛的折磨了，祖父一生清苦，少年没有读书，小小年纪便出来干活，替家庭分担重任。中年成家养育子女，老年本来可以安享晚年了，可偏偏被病痛折磨如此。听祖母说，祖父好几次一度想要自己解决了生命，不吃饭，不喝水，用绝食来结束生命，可是每每看见祖母可怜巴巴的祈求着，祖父便不忍心。三年来都是祖母照顾，祖父不能动弹，祖母便端屎端尿，吃饭也需要喂。

自从祖父走了以后，祖母便一蹶不振，身体也不如先前了，走路都不是那么利索了，必须依靠拐杖，之前照顾祖父的时候，身体还特别硬朗，如今，整个人更加憔悴不堪了，这也许是普通夫妻最真挚的感情了。没有轰轰烈烈，携手度过平凡的一生。一人先走，留下一人也难留。

抬棺的人一直沿着崎岖不平的路，消失在林中深处，关于祖父的一切也一起封存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