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1/2）

“这是…什么？”

瑞莫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赫然发现自己的手碰到的并非有血有肉的头，而是冰冷坚硬的骨架。

他抬起双手仔仔细细地抚摸，这形状就像是某种动物的头骨，长角的那种，就像是…山羊？

或者说，是恶魔的样子。

西方神话中的恶魔大都是有着山羊角的怪物，虽然他不清楚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能确定自己的身体已经从本质上发生了变化。

心跳还在，脉搏也还在，但身体是冷的，就像一具上了发条的机器。

他费力地睁开眼，周围的世界如同褪色的老照片，天空显得苍白无力，云朵就像被揉皱后被摊开的纸，缓慢地漂浮着。

身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地，绿色在他眼中已然成为了奢侈，草看上去是深灰色，完全不像记忆中那样颜色鲜明。

没什么可抱怨的，至少，他还活着。

那个生物说了什么来着？他费力地回想，好像是说要给予他什么特殊待遇，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然后脸就火辣辣地烧起来了。

如今疼痛已经消失，他也完成了巨变，现在的他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人还是什么新物种，也许他已经成为了多维生物的一份子？

成为那个家伙的孩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瑞莫边思考边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竟然是基地所在那片墓地。这原本是一片很美的地方，可现在怎么看都有些阴森可怖。

小原他们不知道成功了没有，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应该已经传送到其他的时间分支了。

虽然不能回到过去和未来，但时间拥有无限的平行分层，只要抓住最近的一条并锁定它，传送成功后一切都将按照那条时间线的进程发展。

当然，这只是从理论上来说的，因为没有人成功过。

在维度的研究中曾经无数次地尝试让实验品穿过时间维度到达所谓的“平行宇宙”，可所有的试验品无一例外都成为了一滩模糊不清的肉块，但同时也为下一次的实验提供了更加精确的数据。

加入了磁场稳定器后，定位会更加精确，受到的磁场干扰也会减少，成功的几率大幅度提高。

想到这，瑞莫朝地下基地的入口处走去，他需要确认很多事，而基地的情况完全可以作为重要参照物。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后，想启动芯片呼叫同伴打开基地的量子传送门，却只摸到一滩黏糊糊的不明液体。

在愣了一秒后，他放弃了。

没有芯片的他，需要适应新的生存方式，而且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就算跟小原他们见面了，也很容易被当成威胁。

就算自报身份，估计也会被当成是怪物的欺诈手段吧。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时，一堆手捧着鲜花的中年夫妇出现了，他们穿得很正式，慢慢走到某个墓碑前停下，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旁，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瑞莫空洞的双眼一直盯着他们，还没来及思考为什么会有活着的人类出现，一股诱人的气息就从那对夫妇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