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这位抢先一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德拉科。

德拉科在潘西惊呼的时候就拿过桌子上放着的一瓶魔药，动作随意却不失细致地用棉签给潘西的指甲上药。他的神情很专注，像他每次熬制魔药那般全神贯注。

收回看向德拉科的目光，莉帕丝又瞟了眼已经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脸上挂起玩世不恭笑容的扎比尼。

德拉科做的不错嘛！看来是根本用不着她这个妹妹帮忙了。扎比尼他现在应该明白自己只有放弃这一条道路了吧？

虽然不大好。但眼前的场景确实令莉帕丝心情舒畅。她的嘴角没忍住略带宽慰地勾起一抹笑。

跟莉帕丝有同样心情愉快的还有诺特。

原本脸色颇为阴沉恐怖的诺特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扎比尼后，紧绷着身体就松懈下来，嘴角扬起一个带着明显嘲讽弧度的笑。

说实话，这样的诺特让人非常想掏出魔杖冲他来一个不可饶恕咒。没有任何一位有着喜怒哀乐情绪的人能不被他的神情激怒。

扎比尼果然就被他的表情给惹火了。不过没等扎比尼反击，诺特就收起了那抹浓厚却又转瞬即逝的嘲笑，目光冷淡地注视着扎比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却又不容拒绝地说：“桌上那份投诉信，你签个字。”

什么嘛？这是她写的投诉信，她和德拉科还没有出言邀请扎比尼签名。诺特这个与她毫无瓜葛的人为什么要用这种好似主人翁的语气说话。

“多管闲事。”莉帕丝不满地斜了诺特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她抬眸看向扎比尼，当做丝毫没有听到诺特的话一样重新对扎比尼发出邀请。“扎比尼，桌子上是对穆迪的投诉信，请你看一下。”

莉帕丝话音还没落下，扎比尼就讶异地挑起眉尾，用带着不明意味的目光飞速地在莉帕丝和诺特两人之间游荡了片刻。

在莉帕丝恼怒地想要发火前，他收回了游弋的目光，将视线的焦点落在桌子上的投诉信上。扎比尼没有拿起投诉信，只微微俯身一目数行地大致扫过那份投诉信。

“写得不错。”几下就把投诉信看完的扎比尼随口说了一句后，拿起桌面上的羽毛笔在投诉信上签上他飘逸的名字。

签完后，扎比尼没有坐直了身体，反而摆弄起桌面上被暂时闲置的巫师棋。“你们说邓布利多那老疯子为什么要重新录用疯疯癫癫的穆迪？是因为实在没人可用了吗？”

正专注地给潘西的指甲抹药的德拉科闻言动作一顿。原本松弛悠闲的神情顷刻间紧绷起来。

潘西抬眸瞅了德拉科一眼，抿了一下嘴，伸手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德拉科的手腕。待德拉科的神色略微放松下来后，她才看向扎比尼，语带嘲意地说道：“布雷斯，瞧你这话说的。老疯子不用大疯子，难道有不疯的人可用？”

“也是。”扎比尼先是带着一丝落寞的意味轻笑了一声，接着又迅速用开怀大笑掩盖那丝落寞轻笑。就像他那稍微在潘西捏着德拉科手腕的手上停顿了一秒又飞快移开的视线那样悄无声息的令人无法轻易觉察。

空气稍微静默一两秒后，这一角落顿时充满了肆意的笑声。笑得最大声的是将捧场意识刻入骨髓的克拉布和高尔。其次是用笑声掩盖内心真实情绪的扎比尼。然后是相视而笑的德拉科和潘西。最后是偶尔合群的诺特。

就连莉帕丝也笑了。不过不是因为他们对邓布利多的嘲笑。虽然莉帕丝觉得邓布利多这位深不可测的老者非常偏心，但她还是挺佩服他的。

她笑其实是因为德拉科。原本她还因为扎比尼提及穆迪替突然紧张的德拉科担心。之后，在潘西的安抚下放松下来的德拉科也让莉帕丝担忧的情绪稍减。

瞧着相视而笑的德拉科和潘西，莉帕丝也释然地笑了。

她内心深处因为种种原因对潘西可能会成为她嫂子这件事的排斥和隔阂也瓦解消融在这个微笑里。

只要潘西能对德拉科好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吧。还有，她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跟潘西起冲突免得德拉科夹在中间为难吧。

想到夹在中间为难，莉帕丝无法避免地想起了她被夹在或许永远也无法化干戈为玉帛的德拉科和乔治之间的糟糕处境。她在图书馆和乔治争吵的场面也无法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中。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莉帕丝的手下意识的摸向了挂在脖子上的游走球项链，思绪渐渐飘远。

她真的不再同乔治和弗雷德来往了吗？他都说她毫无底线了，她也放下狠话了。她再没皮没脸地去找他们，到时候或许就不仅仅是没有底线，而是连自己最后身为斯莱特林、身为马尔福、更甚至是身为巫师的基本尊严都弃之不顾了……

她是很喜欢、很喜欢乔治，也很想维系同乔治还有弗雷德的朋友关系，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将自己的尊严踩进泥里任人践踏。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乔治他道歉了。她也不能原谅。倒不是她真的因为乔治那句气头上的话气到无法原谅的地步了。虽然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确实气的不轻。就像她刚听到母亲说想要把她扔出去以及父亲真的把她赶出了马尔福庄园时一样，很难过、很愤怒、很心寒……

但她明白那也只是他们的气话罢了。她会因为他们一时的气话无法原谅他们，不要他们吗？不可能的。

而是她现在冷静下来，想明白了乔治之所以那么生气或许是因为想让莉帕丝在他和德拉科之间、韦斯莱和马尔福之间选择他和韦斯莱吧。但这是莉帕丝绝对不可能会做出的事情。

她做不到像小天狼星那样完全割裂与其中一方的关系，完全站到它对立面的另外一方去。

所以她和他们的关系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握紧胸前的游走球挂坠，按捺住钝痛不已的心脏，莉帕丝轻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一开始或许会很难受很不习惯，但时间久了就会渐渐忘记的。反正也才认识三年多的时间，哪就那么难以忘记呢？

“你这项链倒是挺别致的。”

一道冷漠至极、带着森然寒意的声音将莉帕丝从翻腾缭乱的思绪漩涡中捞回，又把她抛至现实难以逃离的泥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