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背上行囊（1/2）

下午，黄梦华回到家。奶奶坐在堂屋门口乘凉。走进堂屋里，神台上摆放着爷爷的牌位。

想想爷爷这一生都不容易。

听村里老人说，爷爷年少时为了弟妹，成家后为了儿女，同时还要兼顾弟妹，等弟妹成家了，终于觉得可以松口气了，弟弟腿又出现问题，为此爷爷花费不少钱，小爷爷的腿依旧留下后遗症，成了跛子。过了两年弟弟娶了媳妇。两兄弟各自成家了，老房子自然显得拥挤。于是乎爷爷又拿出钱建房子。上世纪八十年代最盛行红砖瓦屋，这种房子的特点是冬暖夏凉，还有点四合院的味道。小爷爷跟爷爷说要两家建一起，爷爷答应了，将房子建在一起，这样也就相当于不分家的样子。

建好后，两兄弟各住一边，中间是堂屋，堂屋的神台上供奉着自家的先祖。此时小爷爷也成了村里的书记，大家都叫他黄书记。再后来又在房屋的两边各自扩建建起了猪圈和牛圈，那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一两头牛和几头猪，等过年就可以卖上好价钱。又过了几年，爷爷又在房子的前面栽了几排橘子树，后来又种上石榴、李子、葡萄，总之这院落是相当大，大概有两三百个平方。

姑姑说如果爷爷仅仅只是为自己和自己一家人大概也算得上是那时候村里较富裕的人家。黄梦华也这么认为。但是爷爷一生善良，讲义气，任劳任怨，对自己的弟妹也好，还是村里人也罢。

村里人有个什么事，都会找爷爷，比如红白喜事呀；村里人哪个中暑了呀，爷爷就会给人家刮痧。还有小孩身上长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当地人叫的“牛眼睛”，患疳积，黄疸什么的，爷爷总会找到草药医好，且还不收他们的钱，有的人觉得过意不去，就去买了几斤猪肉，包一个红包送上家里来。这都是黄梦华亲眼见到的，为此她自己也学会不少土方子。

虽然爷爷没上过学，但是年轻时爷爷走南闯北见识广，自然知道的也多。

幸好当初房子建在一块，两家在一起也热闹，小爷爷早几年就去世了，他儿子常年在外边，黄梦华去上学家里就剩三老人，如今黄梦华外出打工就剩两老人了，也好，两老人在一块还能唠唠嗑，至少不会那么孤寂。

黄梦华走到奶奶跟前。奶奶此时也有七十五六了，耳朵也不好使。本应该陪伴在她老人家身边一段时间，但是待在家里没什么收入，此时又不是掰玉米的季节。刚刚黄梦华从公交车下来，回家途中路过玉米地，玉米刚过扬花时期，连吃嫩玉米都还要半个月。每年夏季是高温时期，为了安全，政府不允许鞭炮厂生产。去市里吧又有点远，也没有适合的工作，工资也比较低。要不然这里的人都跑去外地打工做什么，只有极少数年轻人在家给人修房子赚钱。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觉得自己在家不仅赚不到钱还是个闲人，甚至是累赘。

“奶奶，我明天跟同学去打暑假工了。”黄梦华稍大声说道，年纪大了，奶奶听力较弱每次说话都要稍微大点声，要不然都听不见。

“去哪里呀？”

“去广东。就是村里的年轻人们经常说起的地方。”

“那不是有点远啊。”

“没事，同学一起，两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

“好，那你自己要注意哈，有熟人就好，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