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人去楼空，谁作渔翁（1/2）

金宝阁，顶层。

若是在数月以前，有人能走上金宝阁顶层参观一番，他必然会全程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时候，金宝阁的主人还是许京，金宝阁顶层的布置，那是一个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却又摆放周正，不显杂乱。

而今，人已去，楼亦空。

金宝阁换了一个新主人，章仁，他入主金宝阁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金宝阁顶层的所有奢华布置统统都撤掉——章仁喜欢享受，也喜欢权势，但他不喜欢这些浮华俗物层层叠叠，扰乱他的心神。

在这清水茶楼一般的金宝阁顶层，门窗紧闭，一缕线香挂于屋顶，灵香四溢。

一张朴素的圆桌，圆桌之上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整个金宝阁的顶层，只有一张凳子，而此时此刻此地，却有两个人在这金宝阁顶层里。

章仁，许风钰。

章仁站着，许风钰坐着。

“怎么，你不喜欢坐吗？”坐在唯一的凳子上的许风钰好奇问道。

“我喜欢坐，但我工作思考的时候，从来不坐。”章仁握住一块玉简，淡淡回应道：“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哦。”许风钰的头扬了扬，故意问道：“那我不请自来，岂不是叨扰了你的工作？”

“无妨。”章仁平视着许风钰，依然淡淡应答道：“这里有一张凳子，一个茶杯，是专门为客人而准备的。”

“哼。”许风钰突然变了脸色，冷冷道：“章仁，许京是我的侄子。你觉得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来看你摆谱的吗？”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章仁终于将自己的灵识从玉简中抽出，正面直视着许风钰，负手而立：“我只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许京再也回不来这里。”

许风钰的面色当场一黑。

只是紧接着，许风钰便松脸一笑，眯着眼睛说道：“年轻人，年轻，是你的本钱，不过，老人家的话，你倒不妨多听一下。”

“我不是在听吗？”章仁的身子也是一松，整个人的架势，已没有了先前那般紧张提防。

“哈。”许风钰突然喝道：“章仁，金宝阁，还不是你的金宝阁。”

“但金宝阁，也还不是许家的金宝阁。”章仁却是不紧不慢地说着，他已没有心思跟许风钰继续拐弯抹角，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许管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若是真的紧张你那位好侄儿，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迫离开放权，还偷偷来这里找我了。”

许风钰的脸色一变，瞳孔一缩，这一次，他是真的心生惊讶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在一瞬之间便已被许风钰处理好，他近乎毫无破绽地展颜欢笑道：“章仁，你似乎很了解我的样子？”

“不，我对许管事您这样的大人物并不了解。”章仁无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双眼都是一眨不眨的，认真地关注着许风钰的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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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对许京比较了解。有你这样一位权倾外门的管事在，如果你真心要辅助许京，我是决然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轻松夺权，入主金宝阁的。

尤其是，在许京强施硬手，先抢占了先机的情况下。你想玩两头下注、两头通杀的把戏，许管事，贪心是一种性格，而不是一种优点。”

“呵，不错，能看到这一层，你确实已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试着执掌金宝阁。”许风钰忽然恢复到了水波不惊、平静淡定的模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乃是金宝阁存在的本质。

只是，你的眼界还是太低了些，有一些东西，你还不如京儿看得清楚。

比如，更下一层的，到底谁能执掌金宝阁，不取决于你或是京儿，而取决于我；再比如，我的存在，乃是你们之间的裁决者，而非辅助者。”

章仁心头一震，努力不让自己脸上变色，他背负的双手紧握成拳，强迫着自己继续认真盯紧许风钰的一举一动。

只是，许风钰的行动，乃至脸上的表情，都再也没有露出一分一毫可以让章仁分析的细节。

“你想要执掌金宝阁，不取决于你的行动，甚至，不取决于你的能力，而只取决于你的成果。”许风钰的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听起来却更让人觉得是在宣布着旨意：“你可知道，什么样的成果才足够让你稳坐金宝阁？”

话语的主动权，彻底由许风钰掌握了。

章仁已没有了底气，他只能坦诚布公，将自己早已想好的设计、也是他唯一的底牌暴露：“我可以打倒神农杂货联盟，乃至将它吞并，从而彻底在学堂商业区开始形成实质性的垄断。”

许风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