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亦仁今日找了南海红参回来,要不问问太医能不能用。”
听着蔺端的一再建议蔺妍接过锦盒搁在一旁,她忍不住开口劝道:“宴行,这几日你已经寻了很多补品圣药了。沈神医都说了阿遇并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狠了,自己的伤还是要顾着些的。”
“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这样的。”蔺端说得很懊恼,黑衣人刺杀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梁缙化敌为友。最简单有利的方法就是死一个皇子公主,毕竟皇帝有可能牺牲一个外姓人去换和平,却不可能牺牲国家脸面去换和平。
蔺妍拍了拍他的背说:“王爷已经在连夜审讯那些人了,我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结果的。等揪住了幕后黑手我们再去寻仇不是更好吗?”
蔺端的表情依旧不好,但堂姐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蔺端明白姐姐的意思。不过这个仇,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报的。”
蔺妍望着小堂弟的背影,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蔺端祁斯遇二人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二人能修成正果。只是如今看来,一切都非易事。
廖独对临邺乃至梁国的势力了如指掌,这次幕后之人的手笔又这么大,他一早就猜到了是谁所为。他把这当成了一场有限时间内的持久战,特地晾了他们三日才去审讯。
他走进地牢时还提着一坛酒,不像去审讯,倒像是去和老友叙旧。
“等急了吧,慕萧。”
对面的人并不意外廖独能叫出他的名字,只呸了一口,带着难掩的虚弱叫了声“乱臣贼子”做回应。
廖独也不恼,反而笑着坐在他身旁说:“快五十五年了吧,你们慕家人还真是执着。”
“窃国之仇,永世难忘。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慕萧说得很是硬气,又带着些近似痴狂的执着。
“那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廖独说得很是随意,却又激怒了一旁的慕萧,他讽刺地笑了一下,又掀开了廖独不愿提的往事:“手下败将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今日是不得意,可是你廖独就能忘了河谷那场大雪吗?”
廖独的脸色终于变了,“原来那件事也和你有关!”
说完他一把扯开慕萧的衣衫,将酒胡乱泼了上去,随后他的手轻轻一蹭,一朵血红的花就显了出来。他看着这血红的印记,突然冷静下来了。他在慕萧的衣服上蹭净了手,然后缓缓说:“看来你就是慕家最后一个嫡系了。”
慕家嫡系的血脉很是特殊,胸口处会有特殊的红色印记。虽然每个印记不同,但却是认得出的。
慕萧并不在意,哪怕酒已经蹭到了他的伤口,他还能勾着唇角说:“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家第七代嫡系慕萧。”
廖独看着他的伤口,轻声说:“你命大,蔺端那一剑捅那么深也没要了你的命。但是这次你跑不掉了,他杀不了你,我得杀。”
说完廖独解开了他身上的枷锁,语气中没有半丝怜悯或是施舍,只有平静。“你是个硬气的人,自己做个了断吧。”
“你今日能逼得我自戕,他日也会有人逼得你不得不自行了断。”慕萧说完用力将手掌劈向胸口,随后就吐着血倒了下去。
廖独对他的诅咒并不在意,出了大牢立刻如实将此事记录下来,写成国书八百里加急送往了缙国。
两国邦交,诚意才是第一大事。
万幸的是,祁斯遇也在次日醒了过来。这让许多不同立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她醒了,便是好的。
蔺端甚至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感,一脸紧张地扯着祁斯遇的手说:“还好,还好你没事。你不知道,这几天可吓死我了。”
祁斯遇笑得虚弱,却还不忘打趣逗乐:“你还好意思说,这次差点被你害死了。”
“都怪我,若是那天多带些人或许就不会出事了。”蔺端认错的态度很好,陈桥都没能挑出什么毛病。
同一众人说将话祁斯遇累的够呛,最后多亏陈厌送走了来人,让她落得个清净。
可在真相没说出来之前,她根本不会有真的清净。
陈桥陈厌纠结得太过明显,祁斯遇看到他俩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问:“你俩这是怎么了,怎得看见我醒了还不开心?”
陈桥并不巧妙地岔开了话:“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斯遇抬手指向伤口,如实说:“心口有些痛,旁的倒没什么。”
不等陈桥开口陈厌便拉了他一把,还向前凑了几分,细细解释道:“沈神医说了,这几日伤口痛是正常的。不过这一剑捅得颇深,你要多注意些,近期最好不要动武,不然怕是会伤到根基。”
陈厌一下子说了很多话,多的都有些不像他。但祁斯遇只是看了陈厌一眼,并没觉得有什么,关心则乱,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陈桥也看了陈厌一眼,这几日他们都避开了这个话题没谈,却不想这个木头疙瘩也学会了瞒天过海撒谎骗人这一套。
他只好顺着陈厌的话往下说:“是。你不用太担心了,好生养养,很快就会好的。至于生辰的事也还有我和陈厌,定会办的风风光光的。”
祁斯遇捕捉到了陈桥话中异常之处,问:“已经十一月了么?”
陈桥点头答道:“是啊。你昏迷了四天,今儿都是十一月初二了,再有两天就该是你的冠礼了。”
祁斯遇笑得苍白:“异国他乡的,还说什么冠礼,咱们几个聚聚便是了。”
陈桥陈厌当然知道祁斯遇说这话的原因,她是打心底不愿做男人的。
“伤害你的幕后黑手找到了。”陈桥想让祁斯遇心里好受些,很快另找了个话头。“是前朝大燕的遗脉。”
大燕是真正的盛世,它打破了一个和平的时代,又重新创造了一个和平的时代。偌大一个九州,却无人不在提起它时肃然起敬。
祁斯遇叹了口气,她只觉得惋惜。惋惜造化弄人,惋惜没人能逃掉命运。“那些黑衣人应该也不在了吧,倒是可惜了那些好功夫。”
“那个首领大概就是最后一个慕家人。”陈桥说得也有些沉重,毕竟他也曾是说着“只恨不是大燕人”的少年。
“原来这就是燕北孤剑的风采,有幸能见这么一遭,这伤受的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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