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1/2)
武连宜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武修亭。
“父亲不与我们住在一处,我想要在这上面费些心思并不困难,但我很奇怪,武连宜,你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在朝圣殿上的。”武修亭凑近了一步问。
武连宜盯着他的眼眸,说:“要出去并不难,但是武修亭,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个。”
武修亭微微皱眉。武连宜垂眸,说:“朝堂风云虽然此时未起,但你需要看清楚,严承轩继承了大统,他却不是最佳人选。他现在没有管北骊和西启的事情,只是因为他根本不懂得如何管理这个大虞。温容希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可严承轩决计不会让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除非温容希想要让严承轩放弃皇位。”
武修亭原本想要说他直呼严承轩名讳的事,但听到了温容希这个名字,他就被带偏了方向。武修亭说:“你继续说。”
“对内,我们都是崇文帝的旧相识,即便没什么交情,但好歹现在他为主,我们为臣,所有事情都不能僭越。看起来他对六大城的人也不太信任,不然不会将他们分在你们手下,但同时六大城必定会以此威逼严承轩,求个地位。”
武修亭说:“若是严格来说,我们也是六大城的人啊。”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武连宜说,“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不能简单的以偏概全。你也不知道明天谁就能摇身一变成了凤凰,也不知道谁会运气那样不好被踩入泥潭,总之现在没有定论。”
“你不是要做这个能够定论的人吗?”武修亭偏眸看他沉思了片刻,说,“武连宜,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谁与你说了什么吗?”
武连宜没回他。武修亭看他低头,便说:“武连宜,你不会现在突然觉醒了,想要做个重臣以实现自己远大抱负吧?你受什么刺激了?在这迟暮之年还想有一番作为?”
褐色药汁掀起泡泡不断地去掀药炉盖,武连宜用湿布搭着将盖子翻开,往里头添了一点水,觉着药味还不够弄,便使了点力气扇大了火。
“之前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现在想怎样,再父亲面前装个人?”武修亭将药碗递到他手上。
武连宜说:“你可以出去了。”
“我要不是看在胭脂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你。”武修亭皱着眉,说,“这几日你俩小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啊,这可是我的地方。”
“你若是看不惯便将我们送回去,省的扰了侍郎大人心思。”武连宜抬眸,他将碗用水冲洗了一遍才拿回来,就算没看武修亭的神色他都能想象出来武修亭的模样。
武修亭没想与他磨嘴皮子,索性坐下来说:“还有一事我想问你。温容希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其实可以推荐他,但为何你要这样做。”
“你方才也说了温容希是严承轩的人,我要是说了还能活着走出来吗。况且,温容希那么高傲一个人,现在被囚禁在皇宫,你还要我去推荐他,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自寻死路吗。”武连宜没给武修亭辩解的机会,继续说,“这个时候也不见得温容希与严承轩是同一战线的,我倒不如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也省的有人背后作梗,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武修亭扯唇一笑:“你还有这觉悟呢。”
“武修亭,我很感谢你没有对我和胭脂下手,还及时救了我们,但是你与我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也请你不要对我们做什么。”武连宜抬起头,漫声说,“这世间所有事情点到为止,你不要继续错下去。”
“错下去?”武修亭皱眉,“我哪里错了?”
武连宜摇了摇头:“你不自知,又叫旁人如何说呢。”
“你是说我对厉埏川态度不好的事?”武修亭见武连宜没吭声就知道他默认了,便说,“武连宜,厉埏川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从小他就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他是冠军侯,却被崇文帝当成金丝雀一般困在皋都里当了个禁军总督,谁看了不都说一句惋惜至极。然而他的性子,不合我意。他太过嚣张自负,我看不惯。”
“是你看不惯还是严承轩看不惯?”武连宜说,“其实你也不是看不惯他的脾气,是你太过羡慕厉埏川的身份。他就算当了禁军总督也还是脱不了冠军侯的高帽子,因为这已经是最高级了。可是你不是,你是一步步爬上来的,爬到今天这个侍郎的位置,我觉得已经足够了,你不需要再做什么事情,只需要安分守己即可。现在情况这样乱,我们都不能麻痹大意。”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先告诉我人与人总会是有差距的。他就能到了那个地步,我就只能做到侍郎?”
武连宜笑说:“你不会不知道,这冠军侯的头衔如何而来?厉埏川的父亲可以从小培养他,他生来属于战场,属于那些嘈杂嚣张,这些事情你就是没有,强求也没有。”
“那你现在不是强求?”武修亭看向武连宜,“我用一个词形容你就是个怂包,你现在不也想做谋士吗?你现在不就是在强求吗?”
“我自有分寸不需你来担心。”武连宜沉声说,“我强不强求这是看我自己有无自知之明。但是武修亭,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并不适合这个位置。你现在也还是日夜担忧彭戈将军吧?若是他回来了,你觉得凭着他的资历,你还能坐稳这个位置吗。”
“你怎么保证他一定还活着?”武修亭放低了声音。
武连宜笑了笑,说:“武修亭,我说你不是这块料,看来真的没有说错。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去想,我不是怂包吗,你便不要缠着我来问。”
武修亭拍着桌面,武连宜“啧”了一声,提醒他桌上还有药炉。武修亭还想再说什么,觉得也没有什么道理再说下去,便噤了声。
“胭脂……”武连宜抬眸,绕过武修亭走到了门边,扶着立在门口的人站稳,轻声说,“怎么来这儿了,外边冷。”
胭脂撑着后腰望了武修亭一眼,抓着武连宜的手回道:“想与你说些事。”
武连宜颔首:“那我与你回屋说。”
“慢着。”武修亭看着两人就要走,便转过身说,“有话进来说,我也要听。”
胭脂扶着腹底,武连宜见她垂眸便知道她的意思,遂搀着她手臂跨进了屋内。药味浓苦,胭脂用手指挡了鼻子,忍下阵阵反胃,这才撑着桌子坐了下来。
武修亭坐到了胭脂对面,武连宜在她身后站着没动。武修亭看他俩:“有什么话便说啊。”
武连宜抚上胭脂双肩,胭脂轻声开口:“我只是过来瞧瞧我的药。”
武修亭深呼吸着,胭脂就像是只来看药熬得如何,半天没吭声,武连宜替她揉着后腰,也没说话。
***
马车行至永州边境便开始颠簸,卓染缩在厉埏川怀里已经睡熟,此刻马车晃得厉害,初云从睡梦中被惊醒,猛地张开嗓子哭。
厉埏川稳稳地护着卓染,听到初云一哭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捂住他的嘴。没人安抚的稚子哭闹地更甚,卓染轻轻抓住了厉埏川衣襟,极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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