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霸王卸甲（1/2）

“柳漱玉，。”柳霏轻声笑道，“谢谢师父，很有海岳省泉城的韵味，当年我妈妈想给我取这个名字，怕别人笑话我，碰瓷易安居士，改成了霏字。”

妈妈是泉城人，住在护城河边，从小就欣赏着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景致，喝着七十二名泉的泉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而柳依依这个名字太平常。又有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所以取名柳霏。

玉子清愣了一下，易安居士是谁，很有名吗？一会查查，真是山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回过神来，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满意就好，我明天会送新的拜贴到祁园。”

不重新送过去名字，很有可能没有权限进入秘境，那就太亏了。

柳漱玉半低着头，恭敬地说道：“辛苦师父了，我想再练一遍。”

玉子清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再天资绝艳的人，也需要不断努力。

琵琶声再次响起，玉子清半眯着眼睛，不再盯着漱玉的指法，纯聆听。

清商乐源不断吸取民间乐舞的滋养，代有新作，被认为是华夏正声的主流。

可恨那李三郎！

柳漱玉的手指又瞬间微滞，曲律凝结。

玉子清惊讶地看向柳漱玉，问道：“漱玉，你能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

柳漱玉弹完这一阙曲子后，才停下来，轻声叹息道：“师父，我从小演出便有这个问题，一旦老师或离我近的观众情绪波动，我的演唱或者演奏便会跟着跑偏。”

若是对方的情绪波动是欢愉的，积极的，便会超水平发挥。若是悲伤的，消极的，那就会越演越差……不然也不会为了天使之音，对马里奥百般讨好，它不会受到外界影响。

玉子清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会远离这里，你再静下心来，重新弹一遍。”

柳漱玉呆呆看着玉子清原地消失的地方……这是神仙吗？这是神仙吗？这是神仙吗？

……感觉过了很久，又想没有多久，柳漱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琵琶，曲项、四弦、四相（无柱）、梨形音箱，放下手里的拨子，由横抱改为竖抱，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的瀑布。

“汉失已落地，四面楚声中，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沉雄悲壮，又凄楚宛转的曲子，从柳漱玉的指端流出，从此以后，你便是你，我便是我，再无可能。

一串泪珠从眼角滑落，表情愈加悲戚……

……远处的玉子清，静静地听着曲子，眼神越发深邃……霸王卸甲？自比虞姬，那霸王是谁，园主的夫君还是那个圣公教教主？若是前者，事情就麻烦起来。

却听得曲风一转，月上东山，舟行水上，风回曲水，花影层叠，水际云深，渔歌唱晚……曲风再转，舟行水深处，忽现桃花缤纷，飞花点翠……

这还真是随心所欲，不过曲风转的没有任何凝滞之处，确实担得起一句天才。

柳漱玉缓缓收指，长长呼出一口气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自甘堕落去当赘婿，自己又何必拽着那点往事不放。

他应该早已忘记自己为什么学的琵琶，不会再有人对自己唱，“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样也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