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之殇(1/2)
原来沃勒森接到塞勒斯队长的命令后,心知事关重大,立即招呼两名哨兵跟着自己飞奔进了主堡,三人顺着狭窄的环形石阶疾驰而上,一会儿功夫便已登上顶层所在,烽火台就设在外边的天台上,燃放烽火的木料都是提前就架设好的,数十根一人多高的臂粗木料竖着码放了一圈,平日露天堆着任由日晒风吹进行干燥,遇到雨天则会用油布盖住以免淋湿受潮,需要用时直接浇上油脂助燃,燃起的火焰十里外都能看到。如果是白天,也只需要额外加入一些特制药饼,便能生成浓而不散的烟柱,不同颜色的烟柱分别代表不同的信息,红色烟柱代表的便是遭遇到敌军的攻击情况万分危急的意思,当然,这种烟柱此前从来没有在北境出现过。
烽火台所在的天台和主堡顶层之间有一扇木门,平时都用门栓锁着,没有允许不得随意进入,否则万一哪个家伙不小心把烽火给点着了,那可就捅了大篓子了。
不过等沃勒森他们三人站在那扇门前时,却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被破坏的锁头和门栓一同被扔在旁边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沃勒森微微一怔,难道有哪个机灵鬼见势不妙没有得到命令就提前跑上来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沃勒森还是轻轻抽出了佩剑,转头向身后两名哨兵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小心点,然后缓缓推开了那扇木门。
天台上一片漆黑,一名哨兵送上火把,借着摇曳的火光,隐约能看见盖住木料堆的油布已经被掀开了,旁边的地上倒着一个人,由于火把照明范围有限,加上这人是面朝下方,也看不出到底是谁,更不知是死是活。
难道已经被敌人趁乱摸上来了?沃勒森心头一跳,正要招呼同伴提高警惕,谁想身后两声闷哼传来,两名原本待在沃勒森后头的哨兵几乎同时倒在地上,背心要害处各插着一柄匕首,都已当场气绝。
“是谁?滚出来!”沃勒森立即转过身来,手中长剑指向漆黑的门洞,大声喝道。那是他们刚出来的地方,只是三人急着进入天台点火报讯,急忙间根本没想到主堡的顶层还藏着敌人,结果被暗处埋伏的敌人轻易便偷袭得手。
“不用着急,你马上也要去和他们两个作伴了!”来自年轻女性的轻柔声音从门洞内传出,一条黑影随之走了出来,也不理会沃勒森指向她的长剑,就这么在两名哨兵尸体前蹲下,拔出背上的匕首,在尸体的衣服上抹去血迹,然后收入腰畔行囊之内。
“喂,问你个问题!”年轻女性收回用于暗杀的匕首后,开口说道。
沃勒森不知这神秘的年轻女性有何目的,也不答话,只是向后退了一步来拉开距离,手中长剑遥指对手,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上前一搏,还是先将烽火点燃再说。
“不回答就算了,后面没听到响动,应该只有这三个家伙上来了。”年轻女性瞥了一眼身后,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
沃勒森将手中火把往前一送,火光剥去了笼罩在年轻女性身上的夜色,映出的却是一名模样娇俏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模样,一头长发如柔滑的丝线一般披在肩头,不过由于头上披着兜帽、加上火把的光线不足,颜色分辨不大清楚,乍一看似乎是茶色或是红棕色,真正特别的是那双瞳孔,宛如镶嵌在银色眸子里的两颗月光石一般,还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虽然透着一股子冰冷,却真是美得让人窒息,再配上朱红的樱唇,以及略带病态感的铅灰的肤色,竟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若是平时,沃勒森一定会忍不住赞叹一番,但此时的他,却是心里一阵发毛,只因那盯着沃勒森的目光,仿佛只是在瞧着一具尸体。
喊杀声已在哨所里响起,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惨嚎,显然哨所内战斗已经开始,发觉那些惨嚎声似乎都是相当熟悉的声音,沃勒森顿时想起自己身负的重要使命,必须尽快将烽火点燃,将哨所遇袭的消息传递出去,想到这里,沃勒森脚下再退一步,已经靠近了烽火台的位置,手中的火把也悄悄向木料堆递过去,虽然还没有加入助燃的火油,但木料堆叠时留有相当多的空隙,只要将火把塞进去,多花点时间应该还是能够烧起来的,在此期间,他只需要尽量拖延时间就行了。
“呀,来得还挺快的嘛!”同样听到厮杀声的少女轻笑道,至于沃勒森的小动作,以她所具备的特殊夜视能力,自然早已看得明白,对于沃勒森的打算也了然于胸,但她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采取任何的举动来进行阻拦,而是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嘻嘻一笑对着沃勒森说道:“不必这么紧张呀,要杀你的人又不是我,你说是不是呢?海斯!”
嗯?听到少女这番话,沃勒森心头一跳,一种巨大的不安感冒了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海斯......难道?沃勒森猛然想起身后倒在地上那个家伙,虽然刚才也有些觉得可疑,但随后就因为那个少女偷袭杀害两名同伴而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倒是把地上那个给忘了。
沃勒森顿时心中叫了一声糟糕,正要所有行动,猛然觉得腰后一痛,一柄尖锐之物透体而过,直接从腹部刺了出来,随即更加剧烈的痛楚感传遍全身,肌肉也开始一阵痉挛,沃勒森艰难的低下头,只看到腹部露出一截短短的刀尖,周围的衣服正在迅速变得鲜红,他想回头看看偷袭自己的到底是谁,但身体却抗拒着这个念头,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他只觉得浑身发软,意识正在逐渐模糊,连眼前的少女的相貌也变得朦胧起来,终于,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变成灼热的鲜血从嘴角淌下,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今夜的黑鸦哨所,再也不会有烽火燃烧起来了。
“萝瑞拉大姐果然神机妙算,这活儿真是毫不费力呢!”成功偷袭沃勒森的海斯对着那少女奉承道。
“海斯,你再敢对我说出大姐这个词,我向你保证,你宁可面对一百头饿疯了的冰原血牙狼,也不会想要承受我的怒火!”名为萝瑞拉的少女面色一寒,冷声道。
“啊......啊,是,明白了,萝瑞拉......大......大......大人?对,对了,那个下边好像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意识到刚才失言的海斯连忙结结巴巴说到,虽然不确定一百头饿疯的冰原血牙狼和这个少女究竟谁更可怕一些,但身为杀手的他依然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背景特殊的少女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同时他也完全相信,她如果真的想这么干的话,绝对可以轻易的干掉自己,所以海斯还是很聪明的选择转移话题。
“该死的,沃勒森那个蠢货,怎么烽火还没有燃起来!”抬眼看到主堡顶端依然是一片漆黑无光,虽然心里已经意识到不妙,但塞勒斯队长还是忍不住低声骂到。
“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再不把你的脑袋砍下来,说不定等会要被他们嘲笑了!”眼见塞勒斯一脸焦躁的盯着哨所主堡黑漆漆的顶部,调整好状态的年轻战士重新举起双手巨剑,对塞勒斯队长如此揶揄道。
眼看烽火台那边也失手了,心知今晚可谓惨败得难看至极,塞勒斯队长不由悲愤交加,同时明白自己的下场和那些战死的部下们不会有任何的区别,索性把心一横,一改此前的游斗拖延战术,主动向那年轻战士冲了过去,事到如今,能拼掉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那战士见塞勒斯队长主动进攻,正合他的心意,嘿的一笑,立即挥剑接战,两人再次杀作一团。
塞勒斯队长明白对方剑长势沉,攻击范围甚广,若是如先前一般让对方充分发挥优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因此这回一交手便抢先逼近那年轻战士,手中长剑一剑接一剑的递出,或是突刺,或是砍劈,攻击目标也是不断变化,锁定的皆是那年轻战士身上不易防御的部位,对于对手的反击,也每每在其重剑发力前就予以针对,使其不能充分发挥威力,如此一来,倒是让那年轻战士一时间有些不大适应,暂时陷入被动的局面。
两人迅捷斗刚猛,不多时便已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却依旧胜负难分,年轻战士渐渐开始有些烦躁难耐起来,瞅准时机一记虚招,旋即和塞勒斯队长之间拉开些许距离,摆脱了对手的贴身纠缠,然后猛喝一声,发动了更加狂野的进攻,巨剑每一击都更为迅速,剑势也更为强横,这种战法对体能损耗极大,即便是以年轻战士的身体也难以维持太久,但现在他也顾不得有所保留了,若再不迅速结束战斗,恐怕之后真的要沦为其它同伴的笑柄了,这可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种狂野的战法确实起作用了,塞勒斯面对那狂风般挥舞的巨剑,再难以保持此前的攻势,反而被扑面生疼的强劲剑压逼得连连后退,好几次不得不被迫硬接对方的重击,每一击都震得他双手发麻,连剑刃都被硬砍出了好几个豁口,同时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年轻战士见状,狞笑一声,又是一剑当头劈下,塞勒斯队长见来得凶猛,不敢硬挡,只能再退,谁想这一退脚下却被一具哨兵的尸体绊了一下,顿时一个踉跄乱了步伐,塞勒斯心中暗叫一声糟糕,随即便失去平衡,这么重重的仰天倒地。
眼见对手摔倒,年轻战士心中大喜,几步追至塞勒斯身前,巨剑高举,狂喝一声:“给老子去死吧!”
年轻战士早已看出此人乃是哨所里的军官,自己只要斩杀这人,虽然只有区区一个战果,却也足以和那些同伴相提并论了。他虽然装束和红发女战士几人近似,但却并非出自于杀戮竞技场,而是来自于军队,年纪轻轻便实力不凡的他在军中也算是颇有几分名气,因此向来自视甚高,最渴望的是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成为手握财富美人、高高在上、统辖一方的贵族领主,但继续留在军队里的话,对于出身于平民阶层的他而言,这辈子连混个小军官恐怕都不容易,所以在偶尔听说了这次奖赏极重的任务后,他便千方百计找路子,总算成功的混入了这支肩负神秘使命的小队。
但没高兴两天,年轻战士就接连遭受打击,他先是得知加入这支小队的家伙们,一个个要么极有背景来历,要么就是身手不凡的硬茬,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竞争力;而另一个糟糕的消息是,这支小队的成员中,只有少数精英中的精英会参与到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其它人则只会参与第一阶段,也就是突袭这个哨所,之后便会一齐撤退。如果只参加第一阶段,那功劳根本不值一提,和他想要的奖赏之间更是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所以他这些天一直想要找机会能挤进第二阶段的成员名单里,如此一来,他就必须抓紧突袭哨所这一最后的机会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也是为何他一进入哨所就一眼锁定了塞勒斯这个看起来像是指挥官的人作为目标,对于身为军人的他而言,军官的脑袋永远比士兵的脑袋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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