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乖乖女（1/2）

是在一个经济发展算前端的小县城里，有着全市升学率最高的一中，也有着在中年人眼中学习最差的职高。

包雨如愿迎来了她的第二个高中生涯，职高。开学第一天，她的兴致并不太高，等待她的是长达五天的军训和陌生的人和事。对此，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怎么面对这座小县城里坏学生最多的学校，做到少说话，能低调就尽量低调。在此之前，她就有和闺蜜讨论过来学校了怎么办，社会人太多了。其实职高这几年管理制度加强好多了，可是几年前那些什么男生打架纹身女生坐台被包养的事传开太久，名声早已大坏。

她扫视了一下教室里的新同学，普普通通的，没有那种混混，看穿着搭配就知道应该是从各个乡镇来的，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同学们陆陆续续到齐，这时进来一位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女生，画着淡淡的妆，齐肩短发扎着类似于脏脏辫，荧光橙的短袖配了一条超短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走进来，女生大方的找了个中间的空位子坐。包雨太熟悉了，这种感觉，和一年前一模一样，这个女生永远是所有人的焦点。包雨实在没法把目光挪开，比起帅哥她更喜欢看美女，一年不见又漂亮了，女生注意到了包雨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

班主任注意事项讲完，全班同学都回到了寝室，整理自己的床铺。寝室里12人，左边六人右边六人，开门一通到底的走廊，最里面是厕所，包括洗澡的地方。包雨心里想着自己恐高，就选了一个中间的下铺，正铺着被子，一声“包雨”，那嗓门，在寝室最里面的厕所都听得见。包雨扭头往门口望去，是她，孔柒竹，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包雨应了一声，笑了笑，没等包雨说话，孔柒竹就跑了过来，“woc包雨我们两一个班，还是一个寝，我就睡这里”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床，“好巧”包雨腼腆的回了句，“你什么时候弄完，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吧”“好”。

尽管一年前她们就认识。包雨初中毕业那会儿成绩中等，填志愿的时候只想来职中，其一是因为初中闺蜜都来了职高，其二职高考大学分数线低一点。可家里强烈反对，志愿改了好几次，妈妈见她改成职高后甚至流出了泪水，包雨不理解，职高为什么不能读，那么三四千人都读的好好的，为什么她就不行呢。最后还是随了妈妈的意，县城里第二好的普高，可惜最后还是差几名的成绩没考上。家里人好不容易找关系进了另一所普高，但不在县里，在另外一个镇上。出生到现在14年，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第一次住宿，第一次自己洗衣服，第一次经历去食堂抢饭，包雨实在过不了那里的生活，班上也没有玩的来的朋友，最后辍学了。她们就是在那所高中认识的，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孔柒竹经常找包雨唠嗑，军训教包雨怎么逃，看见包雨好看的衣服会主动要求换着穿，小卖部排队会插队帮包雨买，学校组织篮球比赛会拉着包雨一起上场发癫......其实她们两个完全不是同类人，包雨还只是个14岁刚初中毕业的小女孩，被家里人保护的好好的乖乖女。孔柒竹带着她做的这些事是她万万不敢做的，甚至想都不敢想。包雨辍学后她们就联系了一次，孔柒竹找她借200块钱，包雨没借，她知道孔不会还不过她也是真的没有200，此后再也没了联系。

多年后包雨回想，为什么全年级那么多人，孔柒竹偏偏找她一起玩，可能是身高身材差不多，穿着打扮比较前进吧。

孔柒竹坐在一旁玩着手机等着包雨收拾，不耐烦的骂着脏话发送语音，短短的几分钟，孔分别在跟起码五个以上的人聊天，消息回都回不赢，见包雨完事了拉着她就往食堂跑。陌生的学校，包雨跟着孔，孔走哪她跟哪，孔干嘛她干嘛，孔说啥都回“好”。她们吃完了饭，孔觉得无聊，又正当八月底的夏天，食堂实在太热了，“连个帅哥都没有，无聊”最后还是选择回寝室吹空调。晚上熄灯后，包雨想了很多。这次军训不能再像去年一样哭鼻子了，从小到大都在妈妈的关爱中长大，什么苦都没吃过，但这次是第二次军训，五天很快就会过去。除了这个，她还在想，是不是以后就和孔一起玩了，班上新同学都还没接触呢，要知道孔可是军训三天全年级都知道这个学生存在的人，真的会玩到一起吗……突然一条qq消息，孔：晚安小宝贝。包雨眼巴巴的看着手机屏幕：晚安。

蓝天白云，艳阳高照，包雨想着熬过这个上午就只有四天半了，为自己加油打气。上午十点，教练让她们练军姿，孔打了声报告说胃痛要求去主席台下休息，一去就是两个小时。上午训练结束后孔立马小跑过来拉着包雨的手就冲去食堂，“你胃还痛吗？医务室有没有搞药？严重吗”孔一脸嫌弃“傻逼，你真觉得我胃痛？我就是不想军训”包雨看着孔，夹了一块茄子吃“你下午就说你有阑尾炎，找教官请假咱俩一起去主席台下睡觉去”包雨痴痴的望着她“我不敢，那要怎么装呀”“你是真的憨”

就这样，孔在休息区睡了一天，包在太阳底下练了一天。包雨刚开始还试着涂了防晒，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啥也不弄了，直接上战场。第三排因说话被教官整体罚跑两圈，尽管包雨是无辜的，她依旧老老实实的跟着受罚。经过主席台前，孔见着她了，立马跑过去邀着包雨，“快，左手捂着肚子，脸变丑一点，跟我去主席台”包雨都没反应过来，就随着孔去了她的老位置。孔扶着她对志愿者说了句她胃痛就跑了。包雨喝着学姐递的一杯葡萄糖水，装着很虚弱的样子，不一会儿，孔就回来了。“你干嘛去了？”“我跟教官说你阑尾炎犯了要请假”包雨震惊的看着孔，发自内心的佩服“那我虽然现在休息到了，可是明天还是得练呀，跟不上进度就拖了她们后腿”“你傻呀，你不会继续肚子痛啊，这学校本来就管的松，一个军训你怕什么”包雨被她撼动了。

孔扫描着哪里有帅哥，哪个班有美女，孔指哪包雨看哪。就这样，包雨跟着孔在主席台下度过了难熬的军训。军训结束放假那天，孔提着行李箱站在寝室门口大声的说“雨姐1号见要想我哦”朝着包雨抛了个飞吻就跑了。包雨实在还不能适应孔的这种热情，看着室友们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拖着行李箱出了校门，一眼瞧见斑马线对面的妈妈，开心的过去了。

回到家，包雨照着镜子，黑，实在是太黑，看着镜子越发来气，算了不照了。距离开学还有七天，她要舒服的度过这个假期，毕竟下一次就是国庆了。妈妈给她做了好多爱吃的，还说这次军训没有瘦，也没有去年晒的那么黑，包雨笑而不语，跟着孔逃军训没晒到当然不黑啊，在食堂插队买饭当然吃的好啦。包雨整理了很多需要买的生活用品和住宿用品，淘宝下单了好几件漂亮衣服和鞋子，很快就到了九月1号。

孔依旧一如既往的美丽，齐肩的短发很有个性，亮色的短袖配上一条小短裙，这次的装有点纯欲，仍旧是大家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女。包雨被迫叫过去挨着孔坐，班主任说月考再按成绩换位置，暂时先随便坐。不听话的孔让第一天上课的所有的任课老师全部认识了，上课实在是有多动症，四面八方都能唠嗑，很多次包雨都被连累，看她俩坐一起以为也参与了讲白话，导致一起被点名。在要不孔累了就睡觉，有时候会被前面的大高个遮住，任课老师看不见还能逃过几节，倒霉的是认真的包雨还要一边听课一边帮她盯着走廊外的随堂老师。很快一个星期下来，不说全年级，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护理7班有孔柒竹这个女生的存在。

时间一长，班主任就会采取措施，拿手绝活就是一个一个往办公室请，咨询周围学生孔上课到底干了些什么。作为同桌兼好友的包雨，自然该怎么掩护就怎么掩护，一直讲话尽量改成偶尔讲话；东张西望改成摇头传递作业和课本；睡觉改成闭着眼眯一下。在这刚开学的半个月里，包雨有很多小烦恼，为什么孔上课睡觉可以睡的那么香不担心查堂老师？为什么孔讲话不怕任课老师？为什么作业永远在快收的时候用两分钟抄完之前一点都不急？为什么交了一部手机还有一部手机偷偷玩？要知道，初中毕业包雨才有了她的第一部手机，不是家里买不起，而是家里不愿意买，而孔光只包雨看见的就有三部了。

这开学的一个月里，只要有空，孔就会拉着包雨看学长，哪个专业的哪个班的在学校名声是不是海王是否单身，孔摸的一清二楚，有时候还不忘问包雨“你喜不喜欢，我帮你要微信”包雨哪想这么多，只知道眼巴巴的说这个好帅那个好帅，孔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像个傻逼一样”。

美好的星期天很快就过去，这次包雨被孔说动了，没有交手机。她当然也有小心思，羡慕孔每天可以玩手机，她也想玩，可是怕被妈妈知道。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刷微博快手聊着qq，高二的混混找包雨要孔的联系方式，包雨想也没想立马就给了，美女谁不爱啊，包雨自己都爱。快十二点了，包雨要睡了，刷完最后一个帖子关掉了手机。寝室里很安静，她的床位可以清楚的听到孔打字的声响，为什么呢？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天聊？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几个小时的打字声，包雨想想自己，聊天界面就那么两个，现在多了一个孔。难道这就是搞笑女，每天除了刷视频和帖子，而万人迷的烦恼就是回不完的消息。

每天跟着孔踩点进教室，包雨都习惯了。走在学校小道上，无论是同年级的还是高年级的，她们总是会受到很多目光，包雨知道，焦点不是她自己，她只是一个小跟班。无论是在食堂吃饭还是在操场溜达，孔身边总是会出现高质量的人，包雨听着她们讨论陌生的事，听着那些脱口而出的脏话，她能做的就是呆呆的跟着她，不参与像一个透明人不受任何人注意，但是，无论走到哪里去干什么，孔的小胳膊永远都是拉着包雨的，没有一次落下。

藏了一个星期的手机，因为门上有一个孔，除了进门旁的床铺看不见里面，其他都能见着，每天在被子里偷偷玩包雨都快闷死了，怪不得当初孔愣是要那个床位，现在她明白了，果然老手还是老手。胆小的包雨还是怕妈妈知道，后来依旧乖乖的把手机上交给班主任，孔皱着眉毛“你是真的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