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过往（1/2）

在营养液中的时间，唐琰在昏睡和清醒间丢失了年岁的感知。

自己是谁？

他不得而知。

唯一的消息来源渠道，便是无数次偷窥菲尔·戴维斯的实验报告，所得到的支离破碎的信息片段。

他这才得知，自己是横亘百年的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菲尔·戴维斯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科学家，他将自己所有的设想蓝图都加诸在唐琰身上。

故而，从营养液中出来后，唐琰的生活并未有任何改善，反而更加糟糕。

各项更加激进的实验几乎占满他的生活，每天都被剧烈的痛楚折磨得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那深彻骨髓、几乎每一丝神经都在颤栗的痛苦，绝非常人能忍受的。

唐琰很怕疼，每次实验都让他疼得几乎流干眼泪。

他对疼痛的反应太过剧烈，导致身体数据波动幅度过大，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承受不住疼死过去。

菲尔·戴维斯认为他疼痛阈值过低，妨碍实验进展，便毁坏了他的疼痛神经。

自此之后，唐琰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唐琰彻底成为了菲尔·戴维斯心中的完美实验体。

无论他的实验如何激进，唐琰都分外乖巧懂事。

任他摆弄，随他调试。

仿佛他的人性连同疼痛神经一起，被菲尔·戴维斯抹杀。

——没有了疼痛，还能称作人吗？

这样与机器人又有何异？

唐琰囚困于菲尔·戴维斯永无天日的实验中，一项项精密的实验数据消磨掉他身为人的最后一点情感。

他在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和科学家的低语间沉浮，蓦地睁开了眼。

眼中的瑰丽绿芒几乎凝出实体，裹挟着撕碎一切的狠厉。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身旁的暖意。

唐琰活动了下冰冷僵硬的四肢，逐渐感受到了温暖。

黑暗中，他叹息般地轻吐了口气。

他龋龋独行过永日无言的黑夜，踏过荒凉无垠的虚无。

才得以换来和傅铭铮相聚的机会。

是傅铭铮让他重新取回了人的身份，并懂得了生活与情感的意义。

唐琰在黑暗中凝视着傅铭铮熟睡的脸庞，眼底的情愫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