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油灾（2/2）

灰色的符线和银白的符线交织在一起，灰色的是没有被点亮的，在符篆之心还有不少区域是灰色的，金系符阵，光暗风雷电五系符阵，防御符阵，沸血，冷血符阵也都是灰色的。符线小人手里还有还有一把灰色的手铳，手铳的模样就是落凤铳的复刻。

傅南华的这个状态，保持的时间很短暂。

因为他积蓄的符气很快被消耗殆尽，他也被水流冲出水底。浮在水上，傅南华感觉自己意思模糊的时候，不光清楚的看到符线小人，他好像还感受到那段黑炭的存在，只是这个感受虚无缥缈。

……

东吴406年，震德二十七年，十月的最后一夜，天凤城不再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永不入夜的天凤城陷入黑暗。街道上的油灯无油可用，只有巡逻的士兵，用老式火把照亮路过的街道。

东南西北四个正门也用木材点亮篝火，用来指明。

皇宫里也只有几个宫室透出光亮。

已是深夜，议政厅内，五十三岁的震德帝坐在主位，一言不发。

震德帝吴泽，玉面修髯，只是一双丹凤眼过分狭长，让人心中不由得产生畏惧。

左相王长厚，右相李有年，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神游万里。

老王爷吴不克以抱恙为由，称病不朝。

唯一站着的户部大臣游熹唐垂首恭立。

东吴七大油库一个月前同一天被纵火，东吴君民半年内面临无油可用的窘境。解决这个困境，是户部大臣的责任。

也只能是他的责任，他的锅。

左相王长厚是八荒泽王家的，右相李有年是霹雳火李家的，他游熹唐那点背景，根本不够看，最适合被喜怒无常的震德帝拉出来背锅，他也不是第一次背锅。

如果只是丢官罢职，他倒也没有舍不得，三年前，他就想要辞官还乡，只是震德帝舍不得他这个会弄钱的户部大臣。

成为户部大臣这十年，他亲眼看着朝廷败坏，而他也得到一个佞臣的称号。可是，他只是一个工具人，震德帝捞钱的工具人。

“是不是可以征调卞家罗家的私库？”李有年说道。

南坡卞家控制脂鲵湖，湖里特产脂鲵，一斤脂鲵可以炼八两油。青精罗家在浮金河入海口，有一个捕鲸场，供应着东吴十分之三的用油。

“谁去征调？”王长厚问李有年。不管是谁去，能够征调得到油脂吗？到现在，李有年恐怕还不知道是谁烧了七个油库？烧了这七个油库，谁家收益最大？

“老王爷他……”李有年想起吴不克还在养伤，没有再说下去。以前有麻烦，都是吴不克出马解决。

王长厚觉得和这个白痴同朝为相真是耻辱。

现在不是用油的问题，而是有些问题图穷匕见。

用油脂来照明取暖，只是富贵人家的选择，平民百姓晚上基本不点灯，取暖生火也是用柴火木炭。但是，富贵人家买不到油脂，就会去买木炭。

王长厚都可以想到，油价飞涨，跟着木炭价格也会飞涨，冬天快要到了，民众买不起木炭，会有多少人家冻死？

而这只是第一步。

震德帝突然站起身，说了句：“朕倦了。”

一位佝偻老者打开大门，震德帝离开，留下三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