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2）

“你们说皇妃会不会真是跟上了什么邪祟？”小麻花胆怯的看着众人，说道。

“你也跟着那些婆子胡说！”大麻花厉声道，“不知道这府里的规矩么！皇妃自嫁来府里，一步也未曾离开这内院，去哪招的邪祟？就算昏迷后，内室里也从未熄过灯火。有光之处，哪来的邪祟！”

“我，我不是跟你们一样，也在猜测嘛！”小麻花自知说错话，小声辩解道。

“猜也不能往这种地方猜！”大麻花道，“得亏这里没有旁人，要是让那些个婆子丫鬟听到我们也这么说，那还得了！这府里还不谣言四起一下乱了套了吗！”

“知道了！”小麻花不耐烦的说道，“我这不是就跟你们说说吗。哪里有旁人！”

“不管这些了。”皇子一直沉思不语，此时打定了主意，站起身来说道，“不管她到底是谁，总之现在人在府里，那就还是我的皇妃。”

说到这儿，皇子深吸了一口气，“我，就得还照着以前的方式跟她相处。”

撒子跟大麻花同情的看着皇子，却无能为力。就连小麻花也看出皇子的决绝和无奈，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天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皇子道，垂着视线，没有跟任何人相触。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唉！”看着皇子的背影，撒子忍不住也是一声叹息。

“唉！睡吧！睡足了才能有精神为皇子分忧哪。”大麻花关上了门，又把剩下的两快碳都加在炉子里，敞开炉盖儿。直起腰来拍了拍手说道。

“哼。”撒子短促的笑了一声，眼睛仍盯着炉口，好像那里仍有火焰在跳动。

“你笑什么？这一惊一乍的什么意思啊？”大麻花看他，“不会是又打起了退堂鼓了吧？我跟你说，撒子，咱可不能这么不仗义。皇子现在是不容易，可这才是需要咱们的的时候啊！你别忘了，要不是皇子，咱们现在可都还在刀尖上舔血，干着那打家劫舍的勾当呢。说不定哪一阵儿顶上这吃饭家伙就报销了。还能安安逸逸的在这儿烤火？出来进去耀武扬威的俨然也是个人物？你别刚过了两天舒坦日子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

大麻花说的没错。他们以前确实是打家劫舍的强人。那日皇子也是外出收账，因为中途迷路，天快黑了还没到下一个城镇。正想着找个什么人问问路，却听见“呔！”的一声，从前头树林里窜出几个人来，一个个手执长刀，蒙着面目，堵在了路口。

“强人！”

“遇到强人了！”

几个伙计叫嚷着乱成一团。有的慌忙也抄起家伙，有的躲在后头想要找机会逃命。

皇子也是一惊。早就听说这一带有强盗出没，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可他很快就又镇定下来。喊住了伙计，朗声对几个强人说道：“不知各位此来，是求财还是要命？”

“废话！当然是求财了！爷要你们这几条贱命能干嘛？不当吃不当喝的！”大麻花大着嗓门说道。

撒子却眼珠一转，问道：“不知这求财是怎么个求法，要命又是怎么一说？”

“几位若是求财，这个好办。我会将身上带着的银两如数奉送，你我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相扰。可若要是想要我等的性命呢，我等自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就只有舍命相搏了。到时候是死是活大家就各安天命。”皇子自小就跟着义王在道上行走，见识过这种场面，所以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真会如此听话，肯将钱财拱手送人？”撒子不相信的撇嘴说道。

“刀剑无情。若真动起手来，难免会有损伤。我这些从人都是有家有口之人，但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让他们拿性命冒险。”皇子依次看着几个人，又说道，“想必你们也有家小在等着你们回去吧？”

撒子和大麻花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被说动了，可依旧不敢相信。眼神里却都有了几分钦佩之色。

皇子解下钱袋，向他们丢了过去。一个随从想要阻拦，被他一伸手止住了。

撒子等人将信将疑的让开了路，却暗中握紧了手里的腰刀。

那天也是合该倒霉。皇子他们刚走出没几里，就又遇见了一伙山贼。都说当今圣上勤勉为政，天下大治，没想到这僻野山村却是匪盗横行。此时皇子身无长物，正要拼死一搏，却见身后杀出一队人来，不由分说就跟山贼打在了一起。正是麻花撒子等人。

打退了山贼。撒子等人又一路将皇子他们护送到要去的地方。皇子见他们虽沦为贼寇，却如此侠义，知恩图报。便问他们愿不愿意跟随自己。撒子他们也是万般无奈才落的草，过上这有今儿没明儿的日子。岂有不愿意走正道的？自那以后就跟上了皇子，不觉也有好几年了。

撒子“啧！”一声把头扭在一边，可还是耐着性子听大麻花说完，这才说道：“你从哪看出我打了退堂鼓了？啊？这让你说的，就你一个忠臣，别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主是不是？”

“那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大麻花一瞪眼，“心不在焉的，一看就是在另打主意！”

“我是在替皇子发愁！”撒子道，“你倒轻巧，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要给皇子分忧！可怎么个分法？你倒是给指条明道啊！说这些好听的谁不会啊！”

“那我该怎么说？”大麻花强压着火气道，“哦，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每天就管吃饱睡好，等着皇子差遣就行了……这样你就满意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会吵！”小麻花正无聊的拿着火钩在地下乱画，一听两个人又吵了起来，把火钩往炉子上一摔叫道。

火钩“啪！”的溅起来，差点打在大麻花头上。

“你个小兔崽子！”大麻花偏身躲过，骂道，“你想要我命啊！”

“反正留你也没什么用！”小麻花不甘示弱的叫道。“就会吵！就会吵！还嫌不够烦是不是？每天吵过来吵过去的，皇子要是早知道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肯定打死也不会收留你们的！”

“……”大麻花还待要说什么，看了看小麻花又闭上了嘴。

“别发脾气了，小管家婆！”撒子直起身来哄着小麻花说道，“我们错了还不行吗。大麻花，你也别在那里牛着了。咱们俩这么大人了，还得让个小屁孩儿拉架，丢不丢人呐！”

看见大麻花不服气的一抬眼，撒子忙又道：“哎！我对皇子可真是从未有过二心！要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我真的是发愁！看见皇子那样儿是干着急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你说说，皇子拿我们当救星，可我们呢？除了内讧就会圈在这屋里发呆。唉！不怪小麻花说我们没用。”

“唉！”大麻花泄气的俯下了身，伸出手来，在没什么温度的炉子上烤着。呆呆的，不再说话。

“唉！”撒子和小麻花也俯下身来，三个人围成一圈，瞪着黑漆漆的炉子。好像炉子里有他们要的答案。

“明日还是各自出府，看看能否从外面打听些消息吧。”撒子半响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