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圆满的结局（1/2）

因为不能确认案发现场那位细川警官的真实来意，公安最后也没对他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措施。负责跟踪的公安警察很快就丢失了对方的踪迹，而真正的细川警官也在几分钟前被发现在了警车的后备箱内。

线索看上去又断了，这些天一直在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也没有什么最新进展。连同本应该在住院的德川在内，几个人在警视厅公安部的办公室内商量对策。

行动组和监视组先后交流了情报，而案件的全部细节也被无法无天的公安调出卷宗讨论。不算那些不能确认真假的伪装和不解，所有讨论的分歧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克莉丝。

“克莉丝手上的纹身不是我画的。”幸村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在医院时的发现，“虽然图样和配色看起来几乎一致，但是我可以确定那幅画不是我画的。”

分别时幸村提起那个纹身原本只是想找一个再见面的借口，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真让她发现了问题。对方模仿的很像不假，可她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作品都认不出。

“不是？！”萩原用惊讶的语气问到到。倒不是不相信幸村的判断，只是对方的新发现几乎把他们的推理彻底推翻了。

按照他最初推理的版本，对方在警察病院闹腾的这么厉害无非就是想掩盖克莉丝的身份。那么克莉丝本身做什么姑且不论，至少她本人不能在他们这些人面前露出什么明显的马脚。可现在……

幸村的美术能力并不算是秘密，那些人和他们交手也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可是现在克莉丝却在幸村面前亲身展示那个假纹身，难道对方是想亲自告诉幸村自己有问题吗。

“虽然临摹的很像，但是确实不是。”幸村拿过一张白纸飞快地描画着，“这个纹身的主人和上次在摩托车店的笔触有点像，但是我不能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

“像，但不是一个人？”在场的人被幸村的这句话抓住了注意力。

“简单的说就是有可能师出同门，但是她们俩画画的风格不太一样。前者画风凌厉，而后者虽然画的黑暗系图像但是画风更温柔。”幸村尽可能用通俗的话语来解释自己的观点，“另外……另外这个纹身画转折处的过渡有点勉强，作者的处理很生硬。”

秋田迫不及待地问到：“那幸村同学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克莉丝身形上和上次的区别。”

“基本没有，身高和言谈举止都没有任何异常。”不管回忆多少次，幸村都是这个答案，“现在是夏天，克莉丝穿着的服装又都是短裙，我觉得应该不容易造假。”

“那就是完美的伪装了，我们差一点就被彻底蒙混过去。”松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可既然已经伪装的这么完美，克莉丝又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给我们。”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不然你觉得我们现在在这里讨论什么。在场的几人几乎同时送了松田一个白眼。他们的推理停滞不前，能得到的东西也只有对方想要告诉他们的那些。

看似完美的伪装，故意泄露出来的破绽，今天所有的事件几乎都围绕着这两个中心点进行展开。诡计看似并不复杂，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没办法从中找寻自己想要的真相。

“其实……这些破绽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想要提示我们一些东西所以才留下的。”德川有些犹豫地开口，“克莉丝她今天根本没必要向我们展示纹身。”

幸村现在在纠结的地方也正在于此：“你想说什么。”

“克莉丝她完全可以和你说自己的纹身很好，但是不给你看纹身的图样。”德川只是有一种隐约的感觉，“或者她完全可以说自己的纹身已经被洗掉了，这样就可以避开这个破绽。”

“是的，克莉丝她没有必要让我们看见纹身。”萩原顺着德川的话语说下去，“只要对方想，那么这就是一个完美的伪装身份，我们和克莉丝不熟，不可能从只言片语看出端倪。”

浦园好像明白了德川的意思：“幸村同学，你刚刚说的转折处过渡不自然在哪里。”

“就在靠近手臂外侧的位置，因为和前面的图像衔接出现问题才会显得特别突兀。”幸村凭借自己的记忆在自己的手臂上摩画着，突然她的笔锋停住了。

“难道这个纹身是她自己画的？”这是幸村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释。因为自己想要被发现，所以才会在他们面前展示有问题的纹身，所以才会在那种时候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她想向我们说什么，总不能是想和我们玩猜谜游戏吧。”松田完全不想去猜克莉丝的心事，他把目光转向提出这个假设的德川，“既然wing你这么猜就表示你应该有思路了，对了，还没问克莉丝今天为什么要去医院探望你。”

德川其实也没有什么头绪，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到……“嗯……克莉丝想问我一些那天在银座的事情，但是她还没问命案就已经发生了。”

松田不提德川都快把这事忘了，毕竟克莉丝确实没有和他说什么正事，他也不觉得现在就把这些事拿出来让大家烦恼有什么必要。但是萩原不那么想，德川的这番话把他的火气重新勾起来了。

“如果我们不问，你是不是又不会说了。”萩原淡淡地看着德川，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冷厉，“德川裕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忘了。”德川这句话说的有点心虚，但是这确实是事实。今天事情太多，他又一直发着高烧，他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现下几人讨论的问题。

“忘，呵。”萩原冷哼一声，似乎他所对的德川是他彻彻底底的敌人一般，“刚刚的推理不是做的挺清楚吗，为什么现在跟你有关系的部分就不小心忘记了。”

萩原的声音不算大，语气也不算严厉，但是每一字都几乎敲在德川最不想提及的痛处上。萩原现在不仅不满意于德川自己的行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他了。

德川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现在这个境地是他德川自己作的，自己根本无从辩解也没有资格去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德川把已经到嘴边的辩解咀嚼了几遍又生生咽了回去。

“抱歉。”德川微微低头，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没来得及遮掩的狼狈和难过。现在无论他说什么萩原都不会听了，他能够说的或者说说给自己的也只有这两个字了。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因为不想让德川难堪无论是两位公安还是幸村和松田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又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萩原自己把他们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算了，你想做什么我都管不着，时间也不早了。”虽然这句话是对着德川说的，但是从头至尾萩原都没再给过德川一个眼神，“我们几个去吃点东西，然后一起回学校。”

“啊。”德川知道萩原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