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画（1/2）

刘沁认真思考了会，认为他说得没错，便将了悟的事说了出来。

崔邃却笑了起来，笑得伏在几案上都起不了身。

“你这……什么意思？”

刘沁将自个儿的话理了几遍，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崔邃笑着笑着，便躺倒在榻上，闭着眼，轻松自在地与他出了个主意：“此事，无论你如何选，你都不安。因为这本来就不该你来选。”

“可是，师傅他一定不会顾着自己，肯定会跟着离开的。”

“那是你无能！”

刘沁豁然开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想到自己苦想了这么久的事，原来解决方法这么简单！

当即起身，拱手向他致谢，便朝了悟那去了。

不过一瞬，崔邃就沉沉睡着了。

昨日整整一宿，他也是连眼睛都没有闭过。担心刘沁自此有芥蒂，再不能与他好好相处。待今日一早，发现刘沁也没有睡，在小榻上枯坐了一宿，心里恐惧已极。

听得不是怨他，他顿时放松了下来，梦里，总是那个披着湿淋淋头发，穿着海棠色襦裙的少女。

……

“师傅，我不能继续呆在这。”

听她说出这样的决定，了悟一丝惊讶也没有。若只是求个安定，当初在太原府，她就不会逃了。

“什么时候出发？我这就收拾东西。”

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无条件支持她。刘沁顿时没忍住，泪落如珠，抽噎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让了悟一愕，转瞬明白过来，肯定是昨日听得他咳嗽，去问过老郭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

又是这句话！刘沁微微抬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上次从长安出发，一走就走了两年多。这一次，也不知何时才能稍稍安定些。我的想法是，我先启程，您赞留此地修养，待大好了，再来找我，您觉得怎样？”

了悟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声，点头答应了：“可以。”

准备的许多说辞都没用上，了悟就答应。刘沁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忧心忡忡。

“师傅，您的病到底怎么样？”刘沁看过不少脉案，但仍不会诊脉，看不出了悟病情如何。

了悟笑了：“这是怀疑为师的医术了？”

见了悟这么说，刘沁释然了。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又嘱咐了他几句，刘沁便告辞回屋。

了悟起身亲自送到门口，屋檐下，再次嘱咐她道：“在外一切小心，凡事莫要逞强。”

刘沁点头称“是”，只是还没走两步，了悟又追了上来，再次叮嘱：“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可为便为，不可为莫要逞强。”

刘沁再次点头，这次却不敢走了，静等了悟将话说完。

了悟思忖良久，却只是摇头，不在张嘴。深深叹息了一声，挥手让她离开。

……

还没进屋，透过半开的窗，便见崔邃躺在窗下的小榻上睡得正好。窗外炽热的阳光，树上尖锐的鸣叫，都没能阻挡他的睡意。

崔迁从这过，见自家弟弟不思去寻找自己的青梅竹马，却睡在同窗榻上浪费时间，简直痛心疾首，认为崔邃浪费了他这些年不知多少口水堆积起来的敦敦教诲！

不由啧啧骂道：“朽木不可雕也！”

刘沁奇了，只是睡个觉，怎就朽木了！

崔迁看出了她的疑惑，十分不见外地拍着她肩膀为她解惑，顺便宣传下自己的价值观：“小兄弟，做人当有大志。这世上，万物皆浊，唯美人绝尘圣洁。只是，美人难得，知情知礼的更少。

所以，我等自小就当有志向，当出手就该出手，切莫空耗年华。”

“所以呢，千万别学里面那个。读书读傻了，毫无人生乐趣。”

刘沁更蒙了，完全没明白他这说的哪是哪。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爱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花开……”

若是前面她不明白，但这个已再直白不过。刘沁不由黑了脸，透过窗户，看向崔邃时都带了杀气。

但是崔邃仍然睡得香，没察觉！

刘沁推门进去，门咯吱响，崔邃仍然睡得香甜。

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刘沁走近，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见他仍然装睡不肯醒，便伸了手，要去挠痒。只是手才触碰到衣服，崔邃就跳了起来，大呼：“谁要害我！”

见是刘沁，尴尬一笑，继而继续斜躺着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