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肆意青春（13）（2/2）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骆长亭深吸一口气，道：“就是和一个人有过约，约在这里见面。”

“是很好的朋友吗？”系统r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们见面了吗？”

“曾经是很好的朋友。”骆长亭看着飞机窗外流走的白云，说：“我们没能见面。中途出了一些事，我也就没去南京。”

系统r有了一个猜测，却让骆长亭会意到了。

骆长亭：“她没死。也一定过的很好。”

“可以讲讲吗？”系统r拉着同样好奇的‘骆长亭’在沙发上坐下，并给对方弄了点精神体也能食用的数据小零食，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骆长亭从餐饮车那里要了一盒热牛奶，细细的啜饮，边喝边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谁还没个年少轻狂把感情当命的时候。大概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女孩子。我们聊的挺好的，她在南京上大学，所以我们就约定好了如果有机会，我回去南京找她见一面。”

系统r见骆长亭停了下来，发表了自己的感慨：“你不让人家小……亭早恋，自己早恋的倒挺早啊。”

骆长亭嗤笑：“这算什么早恋啊！不过就是情窦初开时，荷尔蒙分泌过剩或者是基因里本就安排好的。”他吸了一大口牛奶，说：“我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男孩子，是温柔体贴的那种类型。所以在我意识到我可能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开始不对劲了。且不说我那时候对苏浙还有好感，就是对这个女孩的好感就来的莫名其妙。我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更不是双。我比谁都清楚在感情上我有多小心认真。太假了。”

他顿了顿，以某种难以形容的口气说道：“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一切都太假了。我开始怀疑，开始用我的方法实验，真的就让我发现了一个定律，但我改变不了，除非我跳出那个范围或是被埋藏扼杀，不然这辈子都得按照那个定律活下去。按部就班的按照那个写好了的未来走下去，就好像编程好的系统一样。我跳不出那个范围，自杀也死不了，之后我变成了我自己都不敢想的人。打架斗殴挑衅闹事，一旦看见苏浙就控制不住自己，这种生活太绝望了。所以，我没有去见她，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胡思乱想，之后也没那个勇气去南京看看。”

骆长亭再次停顿了一下，表情沉重语气却无比平淡的道：“后来，我上了复旦，很少再有机会见到苏浙我才发现自己自在了很多。我也开始怀疑一直以来都被所有人喜欢并追捧的苏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应该就是类似于小说里写的‘万人迷主角受’的存在。他影响着我们的行为、想法和感情。我猜想过如果没有他，我是不是或许都不会存在，而我的存在是否就是衬托他超凡魅力的。我知道这样想不对，但我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甚至开始发疯。因为我寄希望于一个存在，能推翻我的想法。”

骆长亭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表情里却溢满了自嘲和悲伤：“但是我找不到。直到我在一次关于dna的课题中得知了“基因在某一阶段里成熟并促使人学会某一样能力”的时候起。我就彻底信了一切的存在从诞生起都是有着既定好的路线往前。这所谓的‘基因成熟操控’理论，不过是我抓住了一根肯定自我存在的救命稻草。我不敢断言一根稻草能否救起一个人的性命，但我却很明白，仅仅只是朝那根稻草看一眼就足以中止绝望和无助。我宁可相信我一切的行为都是被看不见的一双手操控的也不愿意相信我的存在只是衬托一个人魅力的小丑。”

“希望这种东西让人充满绝望。”骆长亭放下牛奶，把玩起手边放着的钥匙链，说：“它就像囚牢和锁链，把我困在黑暗之中，给我一道光，背负着顽石往前寸步难行。但当我走进了才发现，那道光不过是虚假的幻想，而一切都是假的，是我自己画地为牢，为自己拷上枷锁给自己所谓‘希望’。”

窒息一般的沉默在二人一系统之间蔓延开来。

系统空间内，‘骆长亭’突然开口问道：“系统r先生，骆先生说的‘基因成熟操控’是真的存在吗？”

怀疑自己的存在和价值，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且孤独的事。但这件事却困扰了他很多年，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其中的痛苦有多深。

系统r看着屏幕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骆长亭，不知道为什么屏蔽掉了两人的对话，他以前并未搜查过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就如同骆长亭所言，基因确实是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人的一切。就如同他们系统数据的计算，如果不去看他们的本质，谁会知道真正的他们不过是正在运行计算的数据，有时候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会忘了他们是一堆数据。

系统r说：“‘基因成熟操控’是对的。不过他的用词不准确。基因从第一个细胞诞生起就已经存在进行……排列，而在胚胎完成之后就不再有任何活动。”

系统r将骆长亭曾经的一次演讲的内容拿出：

‘……从一开始，人的一切就已经被基因决定好了，你未来的长相、身高、智力……都已经被决定了。就如同被编好了的程序，一步步走向基因要你成为的样子。程序不会违背准则和运转模式，你也不会违背基因为你定下的行为准则和思维模式……’

‘……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我的一切准则行为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除了来这里没别的地方可去。我的后路从一开始就被一个不知道的存在切断……你说以我的成绩可以去别的学校……不不不！你错了，一开始的志愿就切断了我的后路。你说我的后路是被我自己切断的？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志愿是老师同学和家长代表我填的，不是我想填的。你们可以自己好好想想，是你们自己想来复旦的吗？难道不是从小父母就给你传输的这是好学校让你来的吗？难道不是你的老师为你推荐的这里吗？难道你的好哥们好闺蜜没有提议来这里吗？再者，难道不是国家列出的好学校让你来抉择的吗？有的！或多或少都有的，只是你没记住。你的选择决定都在被影响，被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影响……’

‘……当然了，我说的你们信不信都无所谓。你要有异议我也不反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道理是对的也没用谁的道理是错的，有的只是你未来选择的方向来决定是对还是错。但你的未来，也是□□控的。被基因，被世界，被历史，被发展，被家人……好好想想，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的复杂和虚假……’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也不知道你们要作何选择，但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某个瞬间发现，这世界的存在是一种虚假。好了，这就是我今天为大家演讲的内容，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