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蝶影重重（4）（1/2）

第十五章 蝶影重重（4）——拉丁语魔咒+神秘的黑色闪电

“咦，你不知道？”蓝发法师的语气透出真诚的惊讶，“普通魔法不至于把到处弄得血淋淋的吧？既然你不知道它是黑魔法，又是用什么方法把它洗去大半的？普通的清洗魔法对黑魔法是无效的。”（注：“黑魔法”是“黑色的魔法”的简称）

雪凝仍然深处震惊之中：“我……我只是用了句拉丁语。”

“拉丁语？那是什么语言？”蓝发法师眼神微懵。

“就是——哦！”雪凝啪地捂住嘴。她猛然想起：这里是地星，不是地球。地星上没有跟地球的拉丁语对应的语言！说起来，这还是雪凝从前特意设计成这样的。因为最初设计魔法宇宙的时候，她需要在宇宙编程中编写大量的代表魔法效果的函数，从而搭起整个宇宙的魔法框架。而汉语已经设定成了地星上的星庭语，英语已经设定为地星的千岛语，需要另有一门语言在编程中专门用来命名函数，以供系统程序调用，才不至于跟地星人的日常语言意外撞车。拉丁语在地球上是一门已经“死亡”的语言，世界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使用拉丁语日常交流，将它用于这个用途正合适。雪凝家里有拉丁语的辞典，她就随手拈了一些简短的拉丁语词汇，作为一些基本魔法效果函数的函数名。魔法宇宙生成之后，这些词汇可以称得上是宇宙里的“魔法关键字”，要是雪凝在魔法宇宙的外部，也就是生物计算机上调用这些词汇名下的函数，可以直接在魔法宇宙中引发特定的魔法效果；而雪凝来到魔法宇宙内部之后，只要配合心中的意图念出这些词，同样可以激发出词汇背后的函数效果。

——比如她今天在喷泉池边对火云念的“differo”这个词，在拉丁语里的含义之一是“驱散”，只要在心里产生驱散的意图、嘴里念出这个单词，就会激发宇宙程序中内嵌的“differo”函数，起到驱散的魔法效果。而“tollo”函数的魔法效果是“抬起、移开”，“refero”是“恢复如初”，“abluo”是“清洗一新”……等等等等。

也就是说，在魔法宇宙的人类语言里，拉丁语是不存在的。特定的拉丁语词汇可以激发出特定的魔法效果的秘密，只有雪凝一个人知道。其实，哪怕这个秘密被魔法宇宙里的人知晓，他们也无法像雪凝那样激发出拉丁语词汇背后的魔法函数。毕竟在魔法宇宙正式诞生之后，编程已经闭合。直接调用宇宙编码里的内嵌函数是系统管理员才有的权限。魔法宇宙的系统管理员是甘雪凝，她曾跟系统界面泰丝特·赛文分享过部分管理员权限，但也仅止于此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雪凝和赛文，没有人可以越权使用拉丁语魔咒。这简直可说是属于创世者的专属魔法技能。

雪凝此前一直很小心，从来没在有人在旁的时候念过拉丁语魔咒。即便是今天下午进行魔力测验的时候，要求她施展一个法术，她宁可使出一个别扭的伪版战斗法术，也没有泄露自己的拉丁语魔咒技能。刚才真是好险，在极度震惊之下，她回答蓝发法师的时候居然讲漏嘴了。

蓝发法师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东方小姑娘，这小姑娘说了两个半字就张口结舌，显得十分苦恼，还迈起战术步伐转起了圈。

“你不必一定要回答我的。会什么魔法，那是你自己的秘密嘛。”蓝发法师笑了，耸耸肩，“想当年我为了学密尔语，好看懂家里那本天杀的古籍，卖掉了两座房子、卖掉收藏好多年的蛇蛋集锦、毒蜜大全、龙吟专辑，甚至还挥泪卖掉了我的小宠物依吉——它是一头可爱的蜜獾，阿德敏保佑它！这才请动大蹊地的僵尸老古董勉为其难地当我的密尔语教师。你提到的这个‘拉丁语’，想必是门强大的魔法语言？不方便讲的话，就无视我的好奇吧。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不见得出得起学费呀。”

雪凝拼命绷住脸才没笑。这位蓝发法师一会儿深入骨髓地高冷优雅，一会儿毫无压力地自黑吐槽，她简直跟不上节奏。关键是，雪凝本来还在绞尽脑汁地犯愁要怎么解释拉丁语魔咒的问题：自己就算做出示范，对方也用不了呀。哪知蓝发法师直接给了她台阶下，回答都不要她回答了。

“记住，”蓝发法师不等她支吾，直接善解人意地转开了话题，“要是血咒印记出现危险或者不对劲的苗头，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清洗掉它。”他指了指雪凝右手指尖上残留的血痕，表情恢复正色。

“哦，好的……”雪凝手指微颤，心里隐隐忐忑：这不但是个血咒，还是黑魔法？我之前并不清楚它是黑魔法。是黑魔法的话，就太危险了，真的要留在手上吗？……等等！这位蓝发法师居然不反对我研究黑魔法？他是什么人，观点怎会如此……宽松？奇特？与众不同？

他究竟是不是夜芒台的大法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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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藏书阅览区，两人坐回原先的位置。雪凝把《千年战争史纲》推开到一边（不敢再看这一本了），下巴搁在桌子上，仍在想“星芒大法师”的事。原来未来的阿克米及其手下们人人额前一颗芒星，不是他们邪恶组织的特殊标记，而只是说明他们都是拥有超强魔法修为、足以沟通天地造化之力的“星芒大法师”？雪凝不禁偷眼瞅对面的蓝发法师：这位法师的额前没有绑发带，但是戴了一道有几分像《魔戒》电影里的精灵王那样的发饰，中间一颗红珊瑚色的露珠垂饰好巧不巧垂挡在前额的正中央，起到了和发带一样的遮挡效果。

如果“额头有一颗星星＝星芒大法师”的公式成立的话，只要看到这位法师的额前有没有星星，就知道他是不是星芒大法师了吧？

啊啊啊，为什么大家都要把额头遮起来？额头有芒星图案又不难看，明明颇有几分现代版梅花妆的效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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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雪凝眨眼。对面蓝发法师额前的发饰上似乎传来一声脆响。她一愣，蓝发法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一根修长的食指，抵住了额前的红珊瑚色露珠。

他朝雪凝望过来，目光极其震惊。但那神色仅是一闪而逝，下一刹那，他深褐色的眼眸又恢复了深不见底。

雪凝从桌子上抬起下巴，有些手足无措，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她的眼眸放大一圈：蓝发法师抵在额头的指尖下面，那颗红珊瑚色的垂饰好像……炸开了？原本它是露珠状的一颗红宝石，此刻宝石像被从内部撬爆了一般，仿佛有零件松了出来，从宝石内侧翻卷出五片“花瓣”形的薄刃。

而这形状……她方才堪堪想到“梅花妆”，蓝发法师额前的露珠垂饰就炸成了梅花形？

“叮”“叮”“叮”——有细小的零件从“炸开”的红宝石内侧脱落下来，掉在光滑的胡桃木桌面上。雪凝瞄清楚之后骇了一跳：是三枚钢钉！难道红珊瑚色的宝石本来是用钢钉钉在额头上的？这是发饰还是刑具啊天！

“呀。”蓝发法师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钢钉，目光犹如被琥珀冻结住了一样。他右手修长的食指仍抵住额头，左手缓缓地从桌子下面拿上来，把三枚钢钉一一捡起，“今天的奇遇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会有点……麻烦了。”

他抵住额头的指尖下，有一股神秘的、隐然的压迫似乎正从“炸开”的红宝石底下漏出来，扑腾，跳动，难以名状。他的身后，落地窗两旁的帘子无风而动。不知是不是眼花，雪凝瞧见屋子里各处的阴影骚动起来，伸展开来，像皮影戏里的布景往舞台中心聚拢那般，四面八方的阴影朝蓝发法师坐的地方匍匐凑聚。“轰——！”窗外响起一声惊雷，雪凝吓了一小跳：这里是几公里深的地底，怎么会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