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事（1/2）

病床上，沈名轶因为激动，身体离开了床背而向前弓着。

一前一后的动作拉扯着腰间刚刚缝合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感打断了沈名轶继续说下去的意愿，只能剧烈的咳嗽。

陆祖佳缓缓转身，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我……咳……咳……咳……”沈名轶咳嗽的愈发厉害，腰间包扎的伤口往外渗出了血。

“不说了不说了，一遍就够了”，陆祖佳急忙跑过来，检查着沈名轶的伤口，“能听到一遍就够了。”

简单的动作，虽然只是让这伤口稍稍的出了些血，并没有将缝合的伤口崩开，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陆祖佳还是叫来了医生与护士，给沈名轶的伤口重新包扎，换了一块纱布。

送走了医生和护士，病房里就剩下陆祖佳和沈名轶。

“你说你着什么急，这要是把伤口崩开，再感染了，可怎么办？”陆祖佳嗔骂着。

“我不是……咳咳……怕你跑了嘛！”沈名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挂着几抹不属于沈名轶的绯红。

在陆祖佳的帮助下，沈名轶稍稍往后移了移身子，让上身尽可能立的直挺点儿。

陆祖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泪水不受控的流出眼眶。甜蜜的味道直达心底，犹如在沙漠中走了太久的旅客，忽然间走出了沙漠，迎来了绿洲。

那苦尽甘来的滋味，随着泪水，肆意的释放。

“你别哭，我……”沈名轶曾经也自诩算是情场老手，但这次表露了真心之后，在陆祖佳的面前，手足无措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不懂得怎样进，也不晓得该如何退。

“如果要是我，我就直接亲上去。”我在镜外看的直着急，恨不得直接跑到镜子里将那二人的头按到一起。“磨磨唧唧，一点儿也不干脆。”

旁边的陆祖佳听了我的话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相信命中注定，我也信。”镜中的陆祖佳突然坚定地开口，“陪你死都不怕。我不怕做寡妇。”

话不多，但却比其他言语要更加坚定。

我猜想沈名轶从小到大应该都没听过什么甜言蜜语，更不用提什么山盟海誓。像这样直接的告白，应是第一次。

陆祖佳的小嘴咬着坚定地词语，吐出来的每一字在沈名轶的面前都显得分外诱人。

于是沈名轶不作多想，倾身覆上了那片柔软的唇，吻了上去。

“呜呼……”，我惊呼出声，“沈名轶这还是第一次做的合我心意，不过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感受到他内心是怎么想的，好可惜……”

“如果那女子是你……”君不知听了我的话随即莞尔，略加思索，望着我说：“我也会情不自禁的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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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表明了心迹的沈名轶和苦尽甘来的陆祖佳，就是一对儿热恋中的小两口。

沈名轶将这近三十年来，人生中所有的不曾释放的浓情蜜意都融化在了这个新年里。就像开春雪融时埋在雪下的屋顶，明显到，方濡一眼便看了个了然。

于是从那天开始，没事的时候，方濡就再没有进过病房。

但医院毕竟不是一个谈情说爱的称心场所。沈名轶也意识到了这点，在医院只待到了年初七，就吵着闹着回到了沈家。

按理说，沈名轶的伤已经没有了大碍，只需等待伤口自然愈合。而且听方濡说那些埋伏袭击的人的幕后主使也被抓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这次回沈家，陆祖佳总是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梁叔因沈名轶在家养病，经常过来送书，便常能与陆祖佳打个照面。

每次梁叔一来，沈名轶和梁叔就会到书房里去商量事情。而之前的时候，方濡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沈名轶。

可现在在家里，不论陆祖佳去哪儿，总能一回头就看到方濡在自己不远处。带着一副偶然经过、只是巧遇的表情，对自己微笑示意。

就像……就像是刻意出现，监视保护着陆祖佳。

“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察觉到他们三个，有事瞒着我。老板……你能再帮帮我吗？我想看看，他选择将哪些事瞒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突然明白，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陆祖佳潜意识里选择来到梧叶镇，而不是直接去寻沈名轶的另一个更深的原因。

作为局外人，看向水镜时，多数时间我也是主观的去选择看那些我感兴趣的情节，所以，难免会有遗漏。

我亮出水镜，提取出陆祖佳和沈名轶交缠的记忆中，刚刚我没有重视的那部分——陆祖佳所不知的记忆。

那几段记忆犹如飘洒的雪花在空中转了几圈，以丝线的形式慢慢地落进了水镜里。

我让君不知倒了一杯沧海巫山，递给了陆祖佳。

混沌淹没了陆祖佳所有的意识，摇摇晃晃、迷迷糊糊。

“老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开这样的一间酒馆？”，君不知望着手中的酒坛。

“可能是因为，只有我，才能控制得了这水镜和梧叶镇那皎梧树的树洞里虚无的时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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