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术师（2/2）

“没错。”

得到“诡秘”肯定的答复，克莱恩强忍着想要抚摸额头的冲动，追问道：

“就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方法吗？”

如果那些高序列都可以发现自己不正常，那岂不是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会有危险？

他期许的望着“诡秘”，然而自己的这位半身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只要你还可以登上灰雾，就没有方法可以掩饰你与灰雾的联系。”

不过祂话锋一转，又勾起了克莱恩的希望。

“当然，在你晋升序列四之后，这种联系就会变得可控，只要你不主动暴露，就没有人可以循着灰雾的气息找到你。”

“而且不用担心，除了还处于疯狂中的小查拉图，一位已经自顾不暇的‘时之虫’，还有我那位小侄子，其他高序列不会敏锐地发现你与灰雾的联系，就连命运途径的非凡者，也只有天使层次才可以通过直视的方式窥见这缕联系，天使以下的非凡者只要直视你，就会受到不亚于直视神话生物造成的伤害。”

也就是说，在序列六和序列五，我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摆脱那微乎其微的危险？

刚才“诡秘”描述的那几位存在中，现在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就是查拉图，只要自己不直接装上对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应该也是威尔·昂赛汀那番话，还有“诡秘”让我从祂手中要求报酬中多一枚符咒的原因。

如果真的很不幸运地装上查拉图，我至少还可以通过引爆符咒，换来“诡秘”救援的机会。

“我会注意的。”克莱恩深深的点了点头，同时双手也不闲着，同时触发两颗正在闪耀的深红星辰，“太阳”和“倒吊人”的身影朦胧的在红光中摇曳，布满神秘花纹的虚幻大门缓缓打开，两份被灵性包裹的材料从中飞出。

打量着表面细腻与粗糙拼接，仿佛仍存在生命般“呼吸”的迷雾树人的真实根茎，还有活像是个剥了壳的鸡蛋，内里又液体流动的精灵泉水的髓质结晶，克莱恩嘴角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虽然“替身”也赋予了自己使用部分“魔术师”能力的机会，甚至在效果上可能还强于一般的“魔术师”，但这远没有他自己成为序列七来的真实。

已经等了太久了......克莱恩将事先准备好的画面反馈给了“太阳”与“倒吊人”，大手一挥，斑驳桌面上的虚幻大门随之散去。

“我会相应你的仪式的。”

还不等克莱恩开口，坐在对面的“诡秘”就微微颔首，全黑的眼眸中同样含着一丝笑意。

得到了半身的应许，克莱恩不再犹豫，动作飞快地用灵性包裹身体，回到了现实之中，活动着微微发麻的双腿，先是一步步走出了盥洗室，回卧室举行赐予仪式，取回了藏匿在衣柜中和灰雾上的材料，然后才走向了厨房方向。

虽然已经暴露了非凡者身份，但他在家中并没有准备相应的各种仪器。

看着眼前一水的锅碗瓢盆，不得不承认，克莱恩有些后悔。

算了，凑活着来吧......

他认真的将自己没用过几次的铁质炖锅刷了几遍，等到确认没有额外的东西附着于表面后，才按照先辅助后主体的顺序调配魔药。

毕竟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又有“小丑”对身体的控制力辅助，克莱恩倒没有像第一次老尼尔给自己调配魔药时想得太多，很顺利地就完成了前奏，将几件主材料放了进去。

一阵浅白色的迷雾霍然腾起，在无形力量的拉扯下，即使铁锅中的液体表面已经如同沸腾的开水，但依旧没有一滴水溅出，而是所有魔药古怪的向内集中。

大概等待了半分钟，这一锅沸腾的液体终于平息，克莱恩不仅不忙的将这些液体倒入了早就准备好的杯子中，打量着那七彩纷呈的古怪颜色，一时有些沉默。

不得不说，不愧被称为“魔术师”，整杯魔药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有烟火从液面蹦出，七彩纷呈的颜色在最初一齐展现过后，开始交替覆盖，不同的颜色不断浮现，又不断消失，极具梦幻色彩。

克莱恩两只手指轻巧翻动，一枚金灿灿的硬币从空中腾起又稳稳落在掌心，正面朝上。

这瓶魔药确实调配成功！

他的右手滑上了脸颊，猛地一扯，整张人皮面具被暴力扯下，克莱恩·莫雷蒂青涩、充满书卷气的脸上依然胡茬稀疏，下巴不在光洁，从远处看上去成熟不少。

“这是复仇的第二步。”

在光线昏暗的厨房中，克莱恩站在从窗外艰难穿过淡黄色尘雾，只剩下一抹稀薄的橙红黄昏中饮下了魔药。

被打碎的朦胧夕阳中，破裂的光线在雾气的阻隔下被折射，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这个屋中唯一直立的目标，没有多少温度的光线点缀着正在褪色的皮肤表面，将克莱恩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衬托得颇为恐怖。

“霍纳奇斯......弗雷格拉......霍纳奇斯......弗雷格拉......霍纳奇斯......弗雷格拉......”

比起之前两次更为清晰的呓语不住地在克莱恩耳畔回荡，恶趣味的挑起了他额头的青筋，伴随着魔药中富含的大量信息，似要冲垮克莱恩摇摇欲坠的意识。

不过比起那些更高位格存在带来的冲击，这看似致命的痛苦反而成了可以适应的过程，五官扭曲，身体动作变形的克莱恩竟一点一点地直起了身。

在呓语嘶吼夹杂的冲击中，他抵御着飘渺虚幻的诱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收束自身灵性与意识的过程中，不断在脑海内勾勒层叠光球的形象，渐渐的一抹青黑爬上了那璀璨的表面，层叠的光球伴随着雾气的扩散增生，隐隐约约有了人形。

“诡秘？”

克莱恩有些疑惑，但在可能失控的危险面前，他丝毫不敢放松，脑海中的图像更为清晰，反向驱逐了正试图钻进来的可怖呓语。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酥麻的克莱恩终于放下了紧扣在透露两侧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他试探性地向前一步。

砰。

脚掌问问落地，几乎没有像晋升“小丑”时，因为灵性没有熟练收束带来的反噬。

我已经是序列七了？

确认身体没有哪里出现问题，他迅速走到了位于卧室的全身镜前，望向了镜中的自己。

缺少光照的镜面中，克莱恩身上并无醒目的变化，只有双眼的位置更为幽深，眼白染上了一抹阴影般的漆黑。

就像是“诡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