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陈先生（1/2）

出得门来，他惊奇发现，这间酒吧就位于城中心地区，而且环顾四周，附近倒也有好几家如此规模的，也不算特别。他暗暗记下位置，便赶往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家酒店，在这座城市里，规模并不算豪华，但一直以来以干净整洁有名，甚至有传闻说，这家酒店的老板有洁癖，容不得半点不卫生的情况发生，其严格程度“令人发指”。而且，酒店内，无论是通道，走廊，阳台，电梯，甚至是卫生间和垃圾房，都放置有可清新空气的盆栽花卉，茉莉、白掌、文竹、君子兰等等，依四时而有所变化。另外，酒店装修淡雅，完全不同于流行的欧风、韩风之流，倒颇有点古风文韵的气息。

高亮才刚一进门，便甚是喜欢。

这时从里面迎来一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也无多余的话，稍微抹了下左手袖口，竟显露出一枚纹身标志来，然后又迅速放下。

高亮没有多言，只看了一眼，便跟着这人上了电梯，来到三楼的一间包间里。这人退了出去，带上了门，便在门口处停下，向空荡荡的走廊两头分别点了点头，然后笔直地站立着，随时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再次见到陈先生，高亮心中百感交集，他又老了许多，岁月的沧桑早已完全染白了头发，脸上的皱纹也更多更明显了，甚至还有了一些淡淡的老年斑，但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精神烁烁的眼眸，以及常带微笑的嘴角。

近年来，老先生的笑脸已经极少出现在新闻报道中了，有些人甚至在私底下感慨万千，老先生已经故去。天底下，谁不认识这位威名赫赫的陈先生呢。陈先生奔波劳碌一生，为国为民，也是殚精竭虑，谁不敬佩感恩。可是，这位传奇人物如今也终究还是老了。

高亮看着先生的老态，不免心中感慨一番。

老先生站起身来，笑呵呵地拥抱了他，还是那么温暖。

高亮扶着老先生坐下，嘘寒问暖，“先生，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好得很呐。”先生拍着他的手背，笑呵呵地，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能吃能睡，能跑能动。只是再也不能畅游长江，略有遗憾。呵呵。”

高亮知道，陈先生最爱游泳，七十高龄时仍然带头横渡长江，如闲庭信步般，连年轻人也自叹不如。

“其实，我身体好着，还可以游的，只是儿孙们硬拉着不让我去，否则游它三回也不在话下。”

“当然，我看先生身体依然康健，实在高兴。但是，毕竟年事已高，要注意身体才是。”

“我的身体，我能不知道吗。毕竟老了。”先生眼中显出淡淡的哀伤，“同辈中人，大多去了，曾经一同奋斗的人们，早已不剩下几个了。有多少次，大家都劝我要安享晚年，不要再如此劳累。可是，危局啊！生死存亡之际，我怎能安然撒手不管。如今的形势则更是危机重重。我也想多尽一分力啊。”

见先生眼中已有些泪花，高亮不免触动，说道：“先生所说的危局，难道是？”

先生擦拭了一下眼角，正色道：“你也感觉到了是吗？”

高亮点了点头，但心底依然不是很确定，不知他所感觉到的是不是先生所说的那个危局，毕竟先生只是个凡人，并无天地感应能力。

“你现在已今非昔比，能感应到也是正常。”

“我现在也只是一种感觉，模模糊糊，如梦似幻般。可是先生是怎么感觉到的？”

先生坐直了些，才道：“二十年前，有位神秘道士多次要求见我，最终我们见了个面，交谈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所说的事，匪夷所思，实在震撼。后来，我查遍了几乎所有珍贵典籍文献，虽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印证他的说法，但是毕竟匪夷所思，而且这些文献资料毕竟只是三言两语，只能作为旁证，并不能作为实据。而且神话色彩太过浓烈，可信度不足。”

先生抬起头看着高亮，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根据这些隐晦的文献，找到了你。我们才信了几分。”

“原来，先生当初是这样才找我的。”高亮有些恍然，但是随之又一个问题产生了，“但是，我跟那些文献有什么关联吗？”

“跟你倒是没多大关系，但里面跟你先祖高通海大有关联。”先生用食指点了点桌面。

“什么关联？”

“在这些文献资料里，最重要的部分，最有可信度的部分，就是由你先祖高通海带回来的。”

“他带回来的？”高亮思忖片刻，只觉迷雾更重。

“是的。在战争初期，他把这些资料交给了当时的一位将军，似有保管的意思，但后来他就消失了。我们寻找多年也没有结果。后来天下安定，进行了多次户口人丁普查，这才有了一点线索。后来我们找到了高通海的后人，也就是你。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我们才正式出面接触你们。”

“难道你早就知道我拥有不死体质？”高亮惊讶不已。

“不死体质？”先生则更是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原来你这种体质叫做不死体质。我们只知道你很特殊，但是自从你十年前失踪之后，我们才确定你跟这个危局有很大的关联。”

高亮满脸疑问地看着先生，先生笑着说道：“曾有人跟我说，你正是这个天下危局的元凶，只要除掉你，那危局也就迎刃而解了。哼，真是笑话。你心地纯良，又怎会是危害天下的罪人？仅仅是因为你特殊的体质，特殊的血脉吗？”

先生的目光很坚定，抓着高亮的手。但高亮的心却抖动得厉害，想起之前的杀戮念头，不觉间额头便冒出了冷汗。

“先生，近来......”

“怎么？有什么话就说。”

“近来，我杀戮心思很重，只怕那个人所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先生嗯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沉思了一会，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这十年来，想必你遇到了不少事，在生死面前，杀戮之心重些也没什么。无论如何，你现在依然还是心地善良的，这点可以肯定。至于以后，世事难料，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赤子之心。当然，我也相信，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给你安排最好的学校最好的老师吗？”

高亮细想了想，一时恍然，说道：“我现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