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收容组织24（1/2）

因为那间豪华大酒店目前还在事件的余波里，四处都仍然有人在暗地里不停地搜索着线索，所以我们干脆离开了它出去吃饭喝酒。

也许是因为他那一身红衣猎人装和长剑太显眼，现在莱利身上已经换成普通的啡色麂皮绒内衬白色羊羔绒外套、蓝色牛仔裤和长靴。不过他仍然是那种充满皮革和金属的服装风格，身上一堆用来锁紧衣袖的皮带和金属扣子。他还背了一个黑色结他箱用来放置他的剑。

我们在附近选了一个能提供食物的廉价酒吧。我看得出莱利的心情不好，他不想在外面跟人群一起坐，于是他带着我直接挑了一个包厢坐进去。

他点了一杯莱姆酒，我仍然还是选择喝威士忌。晚餐很快就被送上来了，一碟抹了黄油的三文治，还有两碟装着汉堡扒和香肠的黑椒肉酱意大利面，碟子旁边放了一些水煮的小胡萝卜和青豆。

「我已经告诉他们，圣女遗骸已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无法再回收。我还说了关于那个男人就是幕后黑手，还有魔女已经复活的事情。」

莱利他一边头也不抬地用刀切着汉堡扒，一边对我这样道:「现在他已经被整整一个国家以及所有天主教教会通缉了，相信你很快就能在国际新闻上看到他。」

我闻言只是有些不以为然，哪怕他被属于第一世界的发达国家通缉了也没甚么用。因为我知道在80年代时，全球海外还有不少较落后混乱和充满战争的殖民地，他在那里也是可以轻易地浑水摸鱼的。

更何况现在这个时代又没有网络，手机也不普及，目前信息传播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大数据时代。

人们最大的情报来源就是报纸、电视新闻和收音机，但是冷战的消息才是主流。

这个就是我为甚么要把新世界的背景故事放在80年代，如果在网络诞生之后才让莱恩创立那个全球性收容组织，到时候连黄菜花都凉了。

但是如果我把故事的时间点设置得太早，比如说赶上二战的话，所有收容物就会变成国家层面在谍战和屠杀上用的战场工具，这样收容难度和死亡人数会大幅上升。单靠莱恩一人是无法阻止他们的。

也许有些人想尝试用收容物改变这个世界，但是在一堆野心家的虎视眈眈之下，那些危险的收容物就应该被永远妥善地收容。

「我们猎人在梦境里一出生就是拿着武器用来跟怪物战斗的存在。我们天生就是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兄弟姊妹。当初我第一次来到现实世界时，曾经有一家人收留我……」莱利他的刀叉顿了顿，彷佛有些没有胃口。

他彷佛不想再提起般直接略过了中间的很多过程，只是道:「我一直都以来在找杀了他们的凶手。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因为我而被那个男人杀死。」

我咀嚼了一会之后才吞下三文治，道:「被一个神经病盯上不是你的错……」

「我们猎人每天都在梦境里四处杀掉人类内心世界的怪物，但是我们自己内心世界的怪物却只能由我们自己一个人应付。一个人沉默地在黑夜里行走，永远重复着麻木又血腥的杀戮，这个就是身为猎人的宿命。」

「自从五年前的我越是痛苦和仇恨之后，我的梦境世界就忽然涌现就越来越多怪物。我的实力在永无休止的杀戮之中确实迅速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是长时间凝视着深渊的人，最终也会被深渊回以凝视。一直在屠龙的人，最后也会渐渐被腐化成为他当初所屠过的龙。我甚至有一种快要失控的感觉，最近我已经一直都逗留在现实世界，就是害怕又要回去面对那些永远杀不完的怪物。」

「我知道我必须要亲自杀掉那个男人，才能解决在我梦境世界里的心魔。」

「那么你可以邀请其他猎人过去，比如说我……」

我低头冷静地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毕竟80年代可没有室内禁烟令这种玩意。「而我的梦境世界都会永远对你开放，猎人不是永远孤独的独行者。」

莱利抬起头来望着我。

在沉默了一会后，他忽然对我伸出了手：「莱利。」

直到要跟他交换名字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甚么。顶着猎人这个马甲的我顿了顿之后，忽然释然笑起来伸出手跟他的手交握，对他道：「我没有名字。我是猎人，亦永远只是一个猎人。」

我们直接交换了属于彼此梦境世界的通行权限，随时可以邀请对方过来组队。

莱利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似乎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太久没有跟别人正常地交流，背负着仇恨和过去前进的他一直都是冷漠孤僻的独行侠，他唯一会说的语言就是用剑杀光所有眼前的怪物。

再这样下去，莱利他……也会变成怪物吗？

当初我成为新生猎人时，在酒馆里遇到的莱利就是那个阴阳怪气又性格乖戾暴躁的红衣猎人。虽然原本旧世界的他性格本来就是很古怪，但现在这个新世界的冷漠阴沉又苦大仇深的莱利反而令我更加不习惯。

尤其是这种平行世界的时间差，令我有一种彷佛在看到过去的他一样。

看到莱利这副彷佛完全陷入黑暗过去的样子，我才终于明白当初汉克在我还是新生猎人时，他为甚么要对我说那一番话。

「我曾经在酒馆里听过汉克那个老头说过一段话。」于是我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才漫不经心地缓缓呼出一口白烟。「他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