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生猎人2（1/2）

汉克只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牛奶。

「我请你，你可以随便叫些甚么，就当是你第一次光顾这里所提供的优惠。不不不，别急着拒绝我，孩子……有时候在梦境里出现的饮品和食物绝对比你想象中更神奇。」

「比如说……这个。」汉克用手敲了一下桌面之后，那杯牛奶忽然像沸腾般不断冒着泡，然后它在杯中渐渐转变成七彩的云雾，就像小烟花一般不停向外冒着心型的烟雾。「过来试一试我的新品。」

我走过去迟疑地喝了一口，很难形容它的味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试过这种味道。像云雾般的口感，但当滑到喉咙时它又重新恢复成实体，它有香甜醇厚的奶味，还有……尖叫声？

等等，尖叫声？我下一秒就不知道为甚么不受控制地叫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这是报丧女妖的尖叫。」报出这种饮品名字的莱利又在阴阳怪气地道:「主材料是报丧女妖的魂魄、雾镜石和六角魔牛的奶，还有另外七道的辅材料。它最大的特点是喝完之后会尖叫出来，你可真舍得，汉克。」

看到我惊魂未定地把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他继续对我道:

「别在大惊小怪，小鬼。汉克所调制的饮品喝下去会有特殊效果，就跟魔药一样的原理，但你最好尽快喝下去，因为她要逃跑了。」

你说甚么快要逃跑了？完全不想知道的我硬着头皮直接一口气地全部灌下去。

直到它全部进到我的胃部之后，我感受到身体传来凉丝丝的感觉，彷佛被雨丝浸润过一样，接着我的眼睛一阵凉意，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又一个重叠的残影。

「这是阴眼，可以帮你找到属于死人梦境的节点。」

收回了杯子的汉克对我道:「你最好快些去，因为它的持续时间不久。」

「虽然它的能力是永久性的，但是它需要用魂魄来一直保养着，就像煤油灯一样也需要油来补充燃料，其中报丧女妖的魂魄效果最好。雾镜石的效果是自动帮助你对准校正梦境的节点，你日后可以找到用它制成的相机或眼镜帮你去找。」

「但是一个成功的猎人是应该更加依赖自己的直觉和经验，你迟早要去学会摆脱它们这些外物的辅助。」

「去吧，孩子，我祝你好运。」

「一个不被世上任何人思念的新生猎人，他在危机四伏又变幻不定的梦境里完全是孤身作战，这样也意味着他随时会真正地死亡。」

「而你现在只不过才刚刚出生……但愿你能找到在现实世界之中愿意思念你的人……」

随着汉克渐渐被模糊起来的话，我眼前所看到的残影越来越多了，它们就像信号不良时所出现的雪花一样遮蔽着我的感知。不但是汉克，连其他两位猎人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酒馆的空间在黑暗里被无限伸延扭曲，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我才在它的尽头看到一个白色走廊的入口。

我从那里看到了苍白冰冷的灯光，就像是属于医院的通道。知道这是属于死者梦境的我本能地有些拒绝过去，但是现在我的背后已经是一片黑暗，就连刚才的那间酒馆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我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缓缓地走了过去。

直到我的脚真正踏入白色走廊时，我忽然感受到一股重心被转移的感觉。我神差鬼使地下意识再回头一看，发现我身后的所有黑暗也已经消失，另一边也同样是彷佛永无止境的白色走廊。

我现在身处在一间场景在医院里的梦境世界。

这里有一堆穿着病号服的人。穿着一身风衣的我看上去跟他们格格不入，但是他们彷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样，只是像行尸走肉般直接跟我擦身而过。

一直向前走的我往左右看了一眼，没多久就在角落里发现一个新的节点。

我有些惊奇地望过去，之所以说它可能是一个新的梦境节点，是因为它的外表是像我一样完全跟这里格格不入的门。明明是在医院，它这扇门却像一个马戏团的入场幕布一样，彷佛这是由于两个不同梦境的时空交叠所造成的混乱。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在地上拖着兔子布偶，一直站在它面前久久没有进去。

「你不进去吗？」我对她道。

她只是朝我摇了摇头，然后她给我递了一张船票，道:「我拿错票，进不了去。我要在这里等爸爸回来。」

我低头看着手上那张皱巴巴的湿船票，再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身湿漉漉的病号服。我该不会是碰到这个死者梦境的主人吧？

「你爸爸呢？」

「他应该还在找我。但我上次有见到他了，他说一定会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