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1/2）

常歌这话一说，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陆小凤等几个人大约是因为太过震惊导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反正常歌原先在江南的时候就已经常常做出些惊人之举，此刻也不过只是“昨日重现”而已。

虽然说以前一起笑笑闹闹、比这再疯狂的时候都有过，但是没想到她做了皇帝之后居然还这么乱来，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但是稍微一想就又觉得，不愧是她……这种抽疯任性的性格，看起来是愈发地明显了。

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这三位算起来都已经认识常歌很长时间了，那么现下在场的人里，对常歌这性格不是很熟悉的，就只有孙老爷了。

虽然他号称对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显然，现任新帝的性格到底如何，却也并不是在他的掌握范围的。

故此，面对着常歌这个十分诚心诚意的邀请，孙老爷顿时陷入了沉思——显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收到这种邀约，不过这一次发出邀约的人，可以算是这世间地位最高的一位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以说，面对着常歌，寻常人是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的。

孙老爷一向是个聪明人，他也不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令人诧异的是，他只是稍微沉思了片刻之后，便还是果断地开口，摇头拒绝了常歌。

“常姑娘固然是一番美意，但是老朽随性惯了，恐怕不太能适应大户人家的规矩——倘或引来姑娘家中不快，或是造成什么不便，反倒不美，不若放老朽在这烟花富贵之地，既自由自在，又可在必要之时，为姑娘奉上微薄之力，岂不美哉。”

这话一说，房内的气氛愈发沉默。

陆小凤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看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就好似她是个马上便要爆炸的□□桶一般，便就是花满楼面色也有些凝重。甚至就连一直“不动如山”的西门吹雪也转头看向了他们的方向。

看着样子，是生怕她一个暴起把这位孙老爷给“就地正法”了吧？

没想到，自己在他们眼中，果然还是跟过去不一样了。

这也难怪了，毕竟，她也算是今非昔比，跟之前那个可以无忧无虑地自由玩耍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常歌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却也并没有什么过分失落的感觉——大约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罢。

而且她有信心，她会通过实际行动，让他们明白——你妹子还是你妹子，做不做女皇，都还是那个妹子……

这当然是后头才要考虑的问题，眼下还是先把孙老爷这事儿解决完了要紧。

她听得孙老爷这话，便就知道这老爷子心意已决——正所谓“强拧的瓜不甜”，招揽人才这种事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宾主尽欢。

在她看来，自己同大樾皇朝现在固然是求贤若渴，但是人家不愿意，那也没有说必须强迫人家愿意的必要——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位不愿意没关系，咱们可以找其他愿意的啊。

在长歌门那种君子之风浓郁的门派里长大，常歌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何况，这位老爷子既然答应还做她生意，那想必自有自己的那套生存之道，想必以他的智慧，要活下去并不难。

看着窗外的天色不早，常歌便也该起身告辞了——毕竟，她现在也算是有正经差事要点卯的人了，不管怎么折腾，早朝还是得按时上的。

要是不然，别人不说，就单单靠着护国公他老人家，就能生吞了她……开玩笑，这才当了几天皇帝，居然就敢不早朝，那位叔祖父肯定会直接打死她吧？

此次要来寻这孙老爷，原本也不过就是她临时起意，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没想到临行前，那孙老爷却忽然颤颤巍巍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书来——这东西与其说是本儿书，倒不如是一个垫桌子的物件儿。

看上去虽然是厚厚的一叠儿，但是居然连包裹着的藏蓝粗布包儿都没拆开，便就直接拿来垫桌子了……还别说，这东西用来垫这房里那个不知道为何单单短了一截儿的桌子腿儿最合适不过。

常歌有些忍俊不禁，但是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孙老爷坚持要送，她便也还是接了过来。

原本还以为是孙老爷的什么“惊世”大作，但是接过来之后，解开布包，又拂开上面的浮灰一看，却是一本儿装帧虽然简朴，但也堪称精美的线装手抄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