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MMMMMDCXXV(1/2)
“你是说恺撒仅带了一个第十三军团,就跨过了卢比肯河向罗马而来了?”庞贝难以置信的重复道,他的声音回荡在元老院大理石墙面上。坐席之间一片哗然。
新任的治安官是庞贝安插在罗马治安队伍里的自家亲信,在信息上是能保证绝对准确的。
“他的其他9个军团都停留在高卢驻守,根本没有动。”新任治安官说。
“庞贝将军,您的军团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到罗马?”卡托忍不住说道。
在座的议员嘀咕声音更大了,要知道大约一个月前,这位卡托议员可是站在明面上反对庞贝私自调兵,并将这种行为斥为违法。
但自从今天得到消息,恺撒无视罗马方面的严正声明,已经带领一只残半的新军团进入了意大利半岛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
如今的会议就仿佛一个月多前的情景再现。
彼时他们正在庞贝家里,召开内部会议。
“你说恺撒坚持要在今年竞选执政官,还要带一只军团回来?”庞贝难以置信的问。
“是,恺撒将军是一位极有声望的人物,罗马对他的呼声也很高,正巧今年是他任期结束的第10个年头,法律上他有权利可以参加今年年底的大选了!”马克安东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理直气壮地说,“他带的第13军团在阿莱西亚关键一战中损失惨重,战役结束后就进入修养状态,这回顺便重新征兵扩员,安抚阵亡将士家属。”
马克安东尼[1]是这几年人民大会中新涌现的一批政治新秀中的佼佼者,于去年年底的大选中当选了今年的选民官。
庞贝头疼的按了按鼻梁,安东尼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在米洛被迫流放西班牙后,因为其一向亲民的行为作风,恺撒在罗马的支持率一路水涨船高,人民大会基本已经全部沦陷为他的热烈支持者。
但他并不打算承认这是他在决策上的失误。
本来是想借这个事件打掉克洛狄乌斯这个倒戈支持恺撒的贵族家族,结果倒不小心给恺撒做了嫁衣。
事情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样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也不是给他思考这背后秘辛的时候。
“他带兵回罗马!这是要造反吗?我早就说他当年就和喀提林那个蠢货暗中勾结!你们谁都不信!”卡托情绪有点激动,高声强调道。
“恺撒总督现在行军到哪里了?”温知夏出声问道。
“还在高卢境内,等待各位元老的意见。”马克安东尼说。
这个内部会议已经开了4个小时了,对于恺撒能否以募兵为由带一只军团回罗马参选执政官的提议依然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而马克安东尼本人也对充当信使这件事乐此不疲。
“我认同卡托议员的观点,”温知夏被室内的火盆熏得有点头晕脑胀,“他不能带兵回来,这本来就是借口,想募兵复员可以在高卢就地办了,没必要回到罗马。”
“他就带一只目前只有2500人的军团,不足为虑吧。”一个新步入政坛的议员不明白这些老牌政客之间的“爱恨情仇”,插嘴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像看智障一般看着他。
“效忠我的那些军团都在西班牙和希腊,”庞贝轻巧的将这一部分揭了过去,“我今晚就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尽快像罗马方面靠近,恺撒要想造反——”他捂起眼睛,好像十分痛心,“就把他逮捕回来接受审判。”
“不行!这不是战时,私自调兵同样也是叛乱违法的行为。”卡托义正言辞的阻止道。
这话实在是太打击士气了,所有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庞贝一瞬间都有了冲动想拿什么东西把卡托的嘴塞住。
*
然而这张倒霉的嘴今天居然开始催促他调拨军团了!
“我这就派出信使去催。”庞贝说。
卡托忧心忡忡的又坐了回去。
紧闭的会议厅大门外传来了广场上打/砸/抢/烧的暴/乱声,民众显然也是听闻了消息,有人痛斥恺撒叛国,但更多的却是在控诉元老院毫无作为、玩弄权术,甚至有激进分子认为该给恺撒让位。
“这是要进入紧急状态了吗?”西皮乌将军问,“如果这样的话,我提议我们将庞贝将军推举为紧急时刻的独/裁官,出面解决事务。”
四下一片赞同之声。
“那就由我来出任这个职务?”庞贝也没推让,直截了当地接了西皮乌的提议,“今天我们就像恺撒发出最后通牒,他要是胆敢跨过卢比肯河一步,他就是整个罗马共和国的叛徒。”
*
当工人将对恺撒裁决的通知张贴到广场上的公告栏上时,温知夏也回到了家里。
“主子,这是我们截获的庞贝发出去的调兵私人信函。”泰图斯递上来了一大摞信件,“不知道还有没有遗漏的。”
温知夏只大概扫了一眼:“没事,有漏网之鱼也没关系,希腊和西班牙离得太远,恺撒已经进入意大利半岛了,他们来不及。”
“主,主子——”泰图斯嗫嚅着,“您——您什么时候开始支持恺撒了?”
“我?”温知夏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是支持恺撒的。”
“啊?”泰图斯彻底懵了,仿佛已经闻到了自己脑子短路烧糊的味道。他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主子,这里面还有一封西塞罗先生的信。”
温知夏低头仔细地翻了翻,果然看到了西塞罗熟悉的笔体。
“你先出去吧。”温知夏的神色黯然了些许,在打开信件的时候,顺手将屋子的门带上了锁。
“孩子,最近我在希腊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恺撒带了十三军团,将要跨过卢比肯河朝罗马来了。
“庞贝的驻军这几天也蠢蠢欲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一纸调令。
“我个人很认同调兵这个观点,所以写了这封加急信给你,请你帮老师向庞贝将军表达一下我的看法,请求他快速做出决定。
“另外,我依稀记得你哥哥在曾在恺撒军中任职?如果可以,请求他出面阻拦一下恺撒,坚决不能让他跨过卢比肯河!你清楚,没有元老院正式的文书,一切私自跨过那条河的军事将领都会被视作叛国!共和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提醒他不要胡作非为,这是我们目前拥有的最优政体、也是几百年来无数祖先实践后的得出的道理。虽然有些方面还亟待完善,但还远远不能抛弃它——”
西塞罗后面还写了很多,反复向她强调着十几年来与她探讨辩论的政治哲学思想。温知夏没有再看下去,将信规整的收好,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摆在面前。
纵使千方百计地逃避,她最害怕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米洛那张喋喋不休的脸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他啊。”她记得自己那时这样对他说。
长叹一声,她拾起炭笔,十几年来积压在心口处话语好像就要破闸而出,可落到笔头上,却不知从何处说起。
*
半个月后,西塞罗在雅典的总督办公室里收到了那封他日思夜想的罗马方面的来信。温知夏工整礼貌的字体跃然纸上——
西塞罗先生亲启。
他迫不及待地掰开了煤油漆封,可就是在读到那些字的霎那,捏着信的双手就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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