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MCMXL(1/2)
大概是被小蔡充满勇气的告白鼓舞了,恺撒组6位考生的生活轨迹在那之后完全变了个模样。
经过一场简单却温暖的婚礼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四月,温知夏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请求。
那天她闲来无事、心血来潮,在恺撒家的院子里画出格子,教茱莉亚玩五子棋。却没想到小姑娘很快就掌握了游戏技巧,玩得越发熟稔。
当她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着,迈着愉快的步伐踏入家门时,正发现阔别已久的本庶荣贞正坐在门廊里等着她。
近半年的时间,或许是生活中很少能产生交集,亦或者是本庶荣贞实在是将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隐士,她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看到这位日本青年。
“知夏,”他一开口就把温知夏吓了一跳,士别三日,本庶荣贞的汉语水平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我来是跟你告别的。”
“你要去哪?”温知夏急忙问。
“我的手稿终于写完了,”本庶荣贞真诚的笑着,“我准备离开罗马,游历一下地中海周围地区,去希腊、中东、北非、西班牙这些地方见见世面。”
“为什么突然要走啊——”温知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决定砸得有些茫然。
“看着你们一天到晚忙上忙下,我也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本庶荣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医生,我的所学需要实践,我也想——去帮助更多的人。”
“外面的生活条件完全比不上罗马的,”温知夏忧虑地说,想劝他再好好考虑一下,“交通也不便利,你怕要吃很多苦的,而且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啊。”
“知夏,这是我一直都梦想做的事情,”他说到自己的梦想时,眼睛中的坚定和信念好像就要满溢而出,“我还在东京上学时就作为国际红十字会志愿者去支援过非洲。
“我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花了几年的时间观察研究罗马现有的医学技术,把我的所学都用比较通俗的语言写下来了。
“我写的那些手稿,前半部分是将我们现代的医疗技术对应到古罗马情况的讲解,后半部分是我对他们现有理论的一些改进意见。
“倘若……”本庶荣贞说到这里竟有些微微的哽咽,“倘若我两年都没有任何的来信,你们从任何渠道都打听不到我的消息,那——拜托你帮我把这些手稿发表出去,让更多的人看到。”
背着被小蔡和多米提娅塞满钱币和食物、衣物的沉重行囊,本庶荣贞在第二天清晨,踏着天际鱼肚白的熹微,消失在了西海岸码头的方向。
*
就在本庶荣贞离开罗马后的不久,秦究再次被征调,带领第五军团迁往意大利西部[1]的科西嘉岛轮值驻扎。
又过了两天,当温知夏再次结束一天的授课活动,从恺撒家回来时,发现这回是蔡曜灵坐在了门廊下等她。
陆续地有人告别,都已经把她训练出了条件反射,于是温知夏直接脱口而出道:“你不会也要去哪吧?”
“不不不知夏姐,”蔡曜灵连忙摇手道,“我只是想,你们都有事情干,眼下就连本庶君也去追逐梦想了……我,我也想找点事做。”
温知夏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本庶荣贞走之前刚刚让她发誓一定不能让小蔡干出任何冒险的举动。
“嗯——”温知夏偏头思考了片刻,“我记得你说过你学工业设计,主攻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方向?”
“是的,知夏姐,”小蔡同学腼腆地说。
“不知道你对军事工程师有没有兴趣,”温知夏若有所思地提议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探讨过达芬奇吗?就是发明改良军事器械,感觉跟你的专业还能蛮对口的,也应该挺得心应手的。”
“我!我想起来了!”蔡曜灵一激动连绝迹多年的台湾腔都有了复苏抬头的迹象,“姐你之前什么时候提过,好像工程师工资还蛮高的呢!”
*
半年后的某个不算太热的晚上,蔡曜灵坐在一张毛玻璃桌前,面前铺着一张描绘着金属和木制零件的巨幅软纸,担忧的对着桌子下面嘟囔道:“这……我都不敢随意动,搞不好怕断子绝孙了!”
“不会的!相信我,我测试过了,这些铁制的蜡烛托,不仅能托住奶茶啃剩下的牛骨头,还能盛下好几罐秦大佬的润滑油呢,很稳的。”一个女声从桌子下方传来。
唰——的一下,仅靠月光照明的屋内瞬间亮了起来,数只点燃的小蜡烛被安置在特制的毛玻璃桌面下,透过桌上的软纸散发出温暖的光[2]。
“现在再放一张纸,能看清吗?不行告诉我怎么挪。”桌子下面的声音问。
“知夏姐,你——小心点!”多米提娅趴在距离桌子1米开外的地方害怕的提醒道。
毫无悬念的,这个委屈在桌子下挪动蜡烛的人,当之无愧非温知夏莫属。
“你可看好了!”温知夏扭头对多米提娅抱怨道,她的声音从桌子地下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以后放蜡烛这事都交给你了,我坚决不当这个电灯泡了,我现在的感觉比这10个蜡烛还亮还热!”
“咳咳,”蔡曜灵有些许的窘迫,“知夏姐,中间那个蜡烛,往下一点。”
“下是哪?”温知夏没好气的问。
“我这边我这边,”蔡曜灵连忙补充道。
片刻后,当温知夏揉着自己酸痛的腰,接过多米提娅手上的布巾揩手时,蔡曜灵已经开始拿笔着手描绘起了图案。
“我都多少年没用过这种亮灯的桌子描过图了,”由于蜡烛热量的炙烤,他的头上已经渗出了些许的汗珠,可依然难掩话音中的兴奋,“一直都用电——”
他突然住了嘴。
差点在多米提娅面前说漏了。
“电脑啊,对我来说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温知夏就没有他那么多“穿越后遗症”,直接直言不讳,“你小心点眼睛,画久了休息一下,近视了我可搞不出近视眼镜这种精密的玩意。”
“没事,有这个条件已经很好了,这样我晚上也能画图了。”蔡曜灵满意地说,可接下来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就是不能随便抖腿,碰倒了就直接掉我大腿中间了。”
逐渐开始掌握一点点汉语的多米提娅茫然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还在艰难地试图理解着“电灯泡”、“电脑”、“工程图”和“抖腿”这种听起来完全不知所云的名词。
*
公元前60年的夏天转瞬即逝,也就是须臾之间,一场久违的降雪光临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在恺撒当选执政官的那个晚上,一匹快马载着一位身披红色披风的骑手,趁着宵禁前飞驰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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