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LIV a(1/2)
与初赛不同的是,第二轮比赛主办方选择在黄昏时分举行。
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次并没有市政人员前来给他们准备盔甲。
就连自掏腰包披挂上阵的选手都被勒令卸甲。
透过入场通道外的铁栅栏,秦究望到了坐在对面看台顶端的温知夏和魏芷莹。
昨日的时候,他们为了提前了解情况、制定对策,便偷偷潜入了赛场进行观察。
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为了防止第二天的选手作弊,主办方在两天的比赛使用的道具竟然是完全不同的!
第一天的选手有相对更多的活动自由,但长中央的机械控制着无数的明枪暗箭不定时射向试图抢占高地的角斗者。
经过一个小时的鏖战,第一组只有一个人最终得以存活。
温知夏对此的评价是:史书上对于恺撒经此一役欠下的债务评估实在是太过乐观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史书是他自己作为胜利者写的嘛,自然是想怎么洗白就怎么写。
她们正紧张的盯着场地中央在做最终调试的重型比赛机械。
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过去的两天他们对着设计图纸进行了很多推理。
但是由于比赛方提供的图纸给的细节实在太过有限,而且甚至都不成比例。
蔡曜灵能给出的唯一建议就是想办法破坏中央的环结,那里虽然复杂,但也是整组机械最脆弱的地方。
秦究曾经提出或许可以把身后束缚的枝杈砍断。
游惑率先提出异议:你要如何挥剑砍断自己正身后的东西?
秦究表示虽然角度不太好发力,但木制的枝杈多试几次总能成功。
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做法应该可行,只不过还是要视当场的情况而论。
然而在赛场四周燃烧的火炬照耀下,温知夏清晰的分辨出那机械竟然是铸铁制的!
想要人为的砍断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夕阳和赛场中的火炬将身着白袍的观众染成了姜黄色。
铁制栅栏轰然拉起,姜黄色的人海瞬间噼啪的冒出了沸腾的泡。
“大考官,跟你说个事。”
秦究和游惑并肩分站在两列队伍里——因为他们互为彼此环结枝杈的另一端。
游惑偏头示意他在听。
“造句练习那件事,是我没过脑子,给你道个歉。”
姜黄色的观众席折射在他曜黑的瞳孔里,好像凭空点燃了两把火。
赛场通道昏暗的中,游惑的身影猝然回头。
他心里一时间涌起万般的情绪。
这件事他其实早都已经抛诛脑后,乃至于秦究提起,他都需要略微思索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天的心情很难形容到底是羞赧更多还是忧虑更甚,但却惟独没有愤怒。
甚至在他意识到那篇小作文可能的内容后,内心里还升起了一丝隐秘的、复仇般的快感。
这段恋情从开始就注定要深埋于地底。
而如今,有人奋力刨开了坟墓的一角,漏进了一丝微弱的天光。
被工作人员锁在枝杈环结的远端上时,游惑瞥到了仿如蝼蚁般渺小,坐在看台远方的温知夏。
她正紧张的攥着身旁魏芷莹的手。
温知夏焦虑的注视着跟自己正对面的游惑,另一只手出的汗已经将身侧的衣裙彻底濡湿了。
她身边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场地中央已经准备就绪。
十个人各自面前是一个黑洞洞的地窖。
此时天完全黑下来了。
无边的黑色乌云从东面翻涌着压了下来,吞噬了最后一丝残霞。
几千人的赛场压抑得落针可闻。
随着市政官恺撒的一声令下,十个地窖的铁笼应声而开。
站在赛场一边的维斯塔贞女依例燃起了圣火。
一头老虎瞬间扑出,盖住了游惑苍白的身影。
游惑下意识地想撤步格挡,可立刻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步伐。
他的身后,是秦究!
他只能尽力用盾牌接下这凶猛一击,用左手全力将眼前的猛兽向左前方拍击出去。
在左臂压力骤轻的瞬间,右手果断提剑斜插入颈。
出乎他意料的,他身后的枝杈连接的环结依旧是松弛状态,没有任何受力挤压的趋势。
秦究也同样没有后退。
那老虎拼命挣扎着,剑越扎越深,血如泉涌一般。
游惑压根没有料到动物的力气竟然比人还大不少,被迫扔掉了左手的盾牌以双手持剑柄才勉强稳住被强行拖拽的身体。
突然他感到后颈吹过一阵疾风,紧接着一个重物扑上了他的后背!
从温知夏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发亮蛰伏的眼睛完美隐藏在赛场的阴影中,趁着他双手被占的时机猛地扑了上去将他完全盖住了。
这一下差点让游惑完全失去重心跌到地上,他腰间传来一阵割裂般的剧痛——
是那勒紧的铁索环死死的扣住了他下坠的趋势!
可这时的铁环可不是救命用的。
他感觉自己脆弱的侧颈已经贴上了猛兽的獠牙,那炙热的唾液已经胶着的黏到了他的脸上!
游惑闷哼一声,发力拔出插在老虎颈间的长剑,反转手腕劈向那猛兽的腿。
锋利的剑刃在惯性的带动下,直接砍下了那猛兽的一条腿!
游惑这才得以在光线昏暗的赛场中看清,爪子已经要嵌进他皮肉里的动物竟是只狮子!
可动物的嗜血性哪是人类可比的!
被当空削下前腿瞬间激发了狮子的凶性,它孤注一掷的狠狠向游惑的侧颈咬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游惑紧急挥动右臂贯穿在了狮子的腹部!
刺穿狮子的剑尖上,暗红色的血色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他一咬牙,狠狠的将利剑拔出,那狮子终于是放弃了在他的颈侧开一个血洞,软塌塌的摔了下去。
游惑轻喘着用脚勾起地上的盾牌抓在手里,警惕着黑暗处的动静。
他左侧的那名选手是第一个不幸毙命的倒霉蛋,在猛兽冲上来的第一回合中不敌身后那人的抗衡,被直接送进了老虎的口下。
他颈部的断口十分狰狞,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险险的挂住脑袋。
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柱,而染上游惑鞋尖的那一片已经干涸在了晚秋的寒风中。
游惑小心翼翼地往左侧的尸体边挪了挪,发现左右移动甚至是可以挤压到邻居活动的。
游惑突然有点庆幸左边的人已经毙命了。
*
相比于游惑,秦究这边就焦灼了很多。
他左边的人,赫然就是在第一轮竞争中断送了身后人性命的那位选手。
那人的块头比秦究还大上一圈,在搏斗中不断向秦究那边施力。
秦究原本一脚稳稳地踹向老虎的头,瞬间被左边扳来的大力压得偏离了方向,只得费力地用左手又补上一刀。
他慌忙稳住平衡,在抗击左右不时传来的拉扯之间,还要顾及着周围的动静,又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后退以防挤到被所在自己对侧的游惑。
突然,脚下的地面轰然震颤,他们踩着的地面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竟然是个可以转动的转盘!
他刚刚转过面前一个黑暗的拐角,两头豹子就扑了上来。
秦究赶忙用双臂分别架住攻势,左臂挂着盾牌狠狠剁向豹子的颈部,右手持剑捅向另一只的眼睛。
刺啦一声——
左手边豹子的后退直接被他撵进了转盘下方的轮轴中。
一团被压烂的碎肉喷薄而出。
脚下传来“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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