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2/2)
如斯叹口气,似听不得李辞谢她,抿一口茶水,幽幽道:
“免了。说说接下来吧。”
“...这样,你们往宫里探听的耳朵,可以歇一歇了。又难且险,划不来。我现在有旁的要麻烦你们,承王府,帮我盯一下。”
挑了挑眉,如斯却未发问,紧接着李辞递上一样事物:
“还有这个,皇陵那边方向,看能不能帮我揪个人。”
是条黑色的男子束发。离开皇陵时阁楼地板上捡到的,可以肯定,昨夜二人应时时在此地私会,无外人,这束发就是那男子的。
此事他本不需在意,于现今毫无益处,但昨夜密道看到那两具尸骨后,他就隐隐意识到,两年前皇陵的刺杀,祝家被抄,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结案。而在阁楼听到“舒太妃”三字后,这个感觉被印证了。
当初被李隐恩赐颂扬,甘愿为先帝守灵的舒太妃做不得假,但阁楼里那个一定是假的,而且,应该在两年前的祭祖甚至更早前,就已经不真了。当时所谓的“被迷晕有人易容”,而今看来,都是幌子。
她从始至终,就不是舒太妃。
果然只无意的一铲子,就挖出了许多啊。
*
“东风里。幡儿胜儿都姑媂。戴得更忔戏。愿新春已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叨叨着小令,街上爆竹声里有孩童嬉闹,要行之事的紧张被年关的氛围冲去五六分,进京没几日,就要除夕了。
对那些事的追查不曾停,二人时时做了易容去街头巷尾趁着热闹听闲话,想探听一些关于禁宫里的外界揣测。这日黄昏,李辞独自外出归来,带回来许多菜和一坛酒,还有一沓红纸。
进了门,江可芙一看这东西,不禁抱臂调侃起来:
“嗬!讲究人啊。”
“嗐,一切从简年也得过啊,明儿就二十七了,就算糊弄糊弄吧,给这年点儿面子让它来年对咱好点儿。我书对子你剪窗花儿?”
“没趣儿。我字儿也能写对子了,我写,你去剪窗花。”
江可芙回头,对视间,二人异口同声。
难怪当时再找不到人,原来...这是被过河拆桥了。
同时,江可芙明白了李辞刚才为何那般严肃,他们应该是猜错了,这密道,通的不是清音寺和什么藏经阁,是感业庵和皇陵。
*
幽幽月色,将碑冢的影子映在青石砖上,此道走出果然就是躺着李家列祖列宗的皇陵,再往前,便是睡在此地未有多久的,启明帝李隐的陵墓。
夜色深沉,万籁俱静,只有偶尔风声吹起地上枯叶,轻轻“嚓”一声。不知是不是真有龙气盘踞在此,即便此时,此地也自有庄严肃穆在,让人不敢造次。
缓缓揣起手江可芙心道“无意惊扰”,李辞已在李隐墓前停了脚。静默片刻,躬身,缓缓拜了三拜。
远处的房舍黑着,守灵的太监应已会周公去了,驻守禁军都在陵外护着避免外人近陵,也不会想到竟有一条暗道直通皇陵之中。握住江可芙手腕,李辞示意他们去感业庵里看看。
“今夜留下吧。我近来心中总不安定。”
“还没够?你这□□还真是......”
无意听墙脚,只是想在顶子上落个脚,高处不易被下面禁军发现。却不想才在感业庵最上面阁楼的顶子站稳,二人就听见下面传来布料摩擦与男女喘.息混合的靡靡之音,还有这传出去能震惊李家一整年的对话。
这时辰这地点,所含信息之多冲得人脑子发懵。
下面的声音越发不堪入耳起来,显是那男声确是不打算走了,却让上面二人无比难堪,下又一时半会儿下不去,听又觉得有辱斯文。
默默对视一眼,幸亏彼此黑暗里都看不清对面脸上的红,李辞抿了抿唇,上手捂住了江可芙耳朵。
“什么时候,带我走吧。我真的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呵。真该让咱们启明帝来听听,这就是他赐号彰颂,弃荣华在感业庵为他爹守灵,忠贞清白,天下女子应做榜样的皇家太妃。你说,他的鬼魂是不是在外面看着咱们呢。”
“别说了!你别说了!你明明都知道!我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他已经死了!哪儿来的鬼魂!最后都是一抔土!”
只是简短言语,马上又接上“不堪入耳”,顶上二人却因那女子几句反应极大的惊恐言语放下涩然陷入沉思。李隐在位时先帝的太妃?可这声音听来年轻,回想感业庵的女人,并无对号之人。
抬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疑惑。其实,也不需想,因为很快,那男声就喃喃出女人的身份,在二人交缠的喘.息声中,声音不大,二人听来却如雷贯耳:
“那你慌什么。我有一句说错了?名义上不是么?怎么,比起那个,你更喜欢旁人喊你□□么?舒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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