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2)
刘安城到底是留在王府了。少年懂事,江可芙简短分析一番利害,他就默默点头应了,从始至终未再提及他姐姐一句,不知在琢磨什么。
至于常府的事,不出半日就传满金陵。江府差人过来看她情况;后宫传话安抚;甚至徐知意未曾参与寿宴,因听闻了这事竟直接上门来看她,以为她受了大委屈。
平生头一遭,“闯了祸”反被顾及情绪,江可芙不禁趴在美人榻上与恒夭感慨,竟是流眼泪扮委屈最好使,她怎么早没这么干。小时候那些罚挨得可真冤。
如此,缩在府中假作郁郁了四五日。元庆十三年四月初,李辞终于“回京”了。
百姓们几乎忘却了燕王失踪,押送其家眷的囚车浩浩荡荡进城时,看热闹的人群让江可芙有种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错觉。
熙攘人流中讨论李辞也算又立大功一件,声音顺风而来,传至碧于天二楼。
江可芙趴在围栏上打个哈欠,一眼扫过,正瞄到高头大马上的戎装少年也漫不经心抬眸上看。目光半空短暂相接,江可芙毫不避讳的展颜一笑,还不及招一招手,对面就似躲她般,先移了开去。
撇了撇嘴,江可芙顺手拿个果子,咬了一口。
邯郸一行,虽未能找寻燕王下落,收获却也不可谓不丰。李辞在当地抓了几个贪官污吏,又平了几桩陈年冤案,燕王之前曾向朝中行贿的证据与书信往来也同家眷一并进了内宫昭狱。此事一阶段也算了却,余下的,便要看影司的人几时能发现蛛丝马迹了。
是夜,禁宫之内。清乐殿大摆筵席。
李辞历时数月回京,李隐病情也已大好,齐王妃有了两月余的身孕,用钟氏的话说,这是喜事都撞在一处,合该庆一庆去去年初晦气。
烛影摇红,彩袖翩飞。丝竹奏着一派歌舞升平。因不算家宴,还请了几位朝臣,推杯换盏间提及几句国事,虽听得懵懵懂懂,却比之前生辰宴上后宫话里话外的明争暗斗有意思多了。
抿一口酒,江可芙托腮看着上首含笑与张相举杯的李隐。九五之尊,威仪自不必言,这个年纪还那般风光霁月得仿佛少年人的气质,却是少有。举手投足间,多少能想起李辞与他的相似。
不过,她自然不是打量陛下相貌,预备拍什么马屁。只是奇怪啊,陛下这风寒还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退潮。来得快,走得,也是说没就没。这会子,竟看不出半分了。
“发什么愣呢?”
兀自咬着筷子头,一时有些发怔,太子妃沈妙书就坐身侧,偏头看见,不由拍了她一下,叫人回神。
今日筵席男女各自分开,夫妻也不在一处,江可芙望了一眼对面长桌前与人攀谈的李辞,心里突然冒出的念头是无法当即道出了,只笑了笑,道:
“我吃着这鱼滋味鲜,正寻思是拿什么烹的呢。”
“你也喜欢这鱼?苏瑜她们可都嫌淡。偏我吃着正好。”
淡淡一笑,沈妙书提一句承王妃闺名,在自己桌上玉盘中夹了一筷子,未再搭话。
今夜兴致都高,众人似憋了许久,铆足劲儿的敬酒,劝酒,调侃,打趣。不多时,江可芙就在敬酒和被敬酒间,喝得晕晕乎乎了。
眼前朦胧,头重脚轻,与代替病中的恒夭跟随来的青苑说了一声,便独自出去醒酒。
半月明亮,高悬中天,冷冷的颜色似块儿碎银。莫名冒出这比方,反应过来笑了一声,江可芙不由自主就顺着“碎银”的方位跌跌撞撞而去。
身后乐声渐渐不清,夜风拂过面庞,凉得舒服。不知走了多久,那酒入口清甜后劲儿却大,头晕不曾舒缓,反倒厉害了。努力辨认地方该是御花园,想起去年来赏荷时水上的廊子,应不远,可以去坐一会儿吹吹临水的凉风。
“主子...咱们出来时候也差不多了,可要回去?”
周身景致渐渐与记忆中重合,有些欣喜找对地方,扶着红漆廊柱才迈进,便听见里面人声。抬眸瞧去,竟已被占了。
“看见她便来气!谁要同她挨着!排席位的不长脑子!”
接话声音娇蛮,颇有些耳熟,夜风猛然吹来叫人打个激灵,江可芙“嘶”了一声,还不及发问,里面的人注意到她。
“谁!”
“神仙!”
人晕乎,说话也随心起来。
坐在里面的人显然不知这话怎么接,就见霍得起身,三步两步而来,月光下双方都瞧了个清楚。这般口气事后想起宫里也难找第二个了,正是郡主钟因。在瞧见江可芙一瞬,只薄怒的眼睛里顿时燃起火苗一般。
“江可芙!我,我不见你,你倒上赶着来与人添堵!去年那杯茶水还泼得你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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