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碎片之叙（其一百零四）（1/2）

“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言行，这些虚言又怎么可能成为你的力量？不过是一碰就碎的东西罢了！”

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和穿在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认识到大辅所说的完全属实，没能作出像样反驳的及川唯有失落地以双手撑地的姿势跪在了地面上。

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能想象绝不是那种恶趣味的假笑。

大辅那奇迹的力量成功打破了笼罩这个世界的谎言，得以露出了原本面貌，那一度以残暴的言语和无情的肢体暴力否认事实的“邪恶”，也必然被这份力量所驱散了吧。

为了确信这一点，大辅走上前几步来到了及川跟前。

“把头抬起来，及川先生。”

——没有动静。

依旧能听到水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但不确认是否为尚未止住的血液。

“你也早就察觉到了吧？藏起来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比起这样不如直视真正的你啊！你确实做过与我们为敌的事情，也犯下了许多过错，可就算你曾经这么做过，那又怎样？！你不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吗？不是奋力弥补过错并热情地帮助大家了吗？这就足够了，因为这样的你绝不可能继续错下去了啊？如果因为一件错误就否定了整个人生，那么凡是犯过错的人不都和你一样了吗？对我来说现在的你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根本没有自怨自艾的必要！”

“啊啊…啊……”

是对大辅的话有所反应了吗，及川发出了几个没法组成词语或句子的声调，那双支撑着地面的双臂也不由自主地打颤。

“啪！”

忽地听见了大辅的双手用力拍打在自己肩上的声音，及川反射性地抬起了头，不知接下来会被这名少年怎样对待的他，眼里满是惊慌与不安，残留在那上面的鼻血与泪痕也更显滑稽。

“唔…是这样啊……”

因难过而流淌的泪水，清澈不失光泽的瞳孔，传来暖意的具有血色的脸颊——总算是和想要遇见的及川重逢了。

和及川所预料的完全相反，见到这张脸后的大辅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姿态，随之发出了绝无仅有的轻松笑声。

“啊哈哈…你看，这不是很棒的一张脸吗？”

“诶…？你在…说什么呢？”

及川不解地看向大辅开怀大笑的面容，这孩子…是在作弄着他吗？

“啊——别误会！没有说你坏话的意思啦！虽然你这么大的人哭起来的样子也算不上好看…可是啊，因为直面心情而流出了这么坦率的眼泪，和刚才那种令人不快的假笑比起来，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哦！”

说着，大辅展露出了豪放的露齿笑，伸出手用力地搓弄及川的面部以擦拭上面的污渍。

“唔…等一下，很痛的啊！刚刚鼻子还被你揍成那样……”

“才不想被之前还有胆对我拳打脚踢的你这么说！是男人的话就老老实实忍着，别给我乱动！”

“哈啊……”

自知理亏的及川，只好任由大辅摆布并时不时因疼痛而发出细微的声音。好在，或许是身处精神世界而非现实的缘故，不一会儿痛苦便渐渐散去，血迹和泪滴也被一并抹去了。

“唔…我说啊…本宫……”

还留有某些疑问的及川想从大辅口中得到答案，然而刚才还在豪爽大笑的他却露出了爱理不理的表情。

“本宫？我…在和你说话哦，本宫？”

胆怯弱气的语调，因为意识到已经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而用回了平时的语气。

“……我没听清。”

“诶？！”

“所以说——为什么要用姓氏称呼啊？如果是阿贤的话我还能理解，他向来有这么叫我的习惯，可是你呢？一直以来棹志对我都是直呼其名，突然间用这种有距离感的称呼是要怎样啊？！别给我用你现在是及川就可以蒙混过去！要是不好好叫我的名字我可是会生气的！”

面对大辅满脸不悦的表情，及川这才幡然醒悟。